人各自霸占着小片领域,从四周往中间写,前边扫盲的人常常爬到陆德文身边看他们写字。
自认为不会被发现,谁知刚蹲着身走到陆德文他们身边,就听老知青用浑厚的嗓音喊,“最后排的男同志咋没人了,是撒尿还是拉屎去了啊?”
老知青说话土气,惹得所有人捧腹大笑,转身看向地面,赶紧招呼逃跑的人坐回位置。
每天扫盲是生产队最热闹的时候,不仅仁安村生产队的人在,隔壁生产队的也有好多人围观,有没钱读不起书的孩子,有凑热闹的男人女人,当然,还有许多没结婚的小姑娘,她们围在陆明文身边,故作惊叹的问学习,实则抱着其他蠢蠢欲动的心思。
“明文同志,你写的什么啊,我都不认识。”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蹲在陆明文身侧,胳膊时不时蹭陆明文手臂,“明文同志,我昨天也来了的,你还记得我吗?”
陆明文没有抬头,写完作文还有许多数学题要做,得赶在村民们离开前完成,否则村民们离开就该他们上课,这会儿不做,傍晚其他作业下来,他们的时间就不够了,故而他边写边说道,“是隔壁生产队的春花同志吗?”
女孩捏了捏衣服,语气不爽,“春花同志是谁?”
“就是硬要我教她写自个儿名字的李春花同志啊,你不认识?”
女孩咬牙,原来是她,她哼了声,“你可别教她,她和她妈一样是势利眼,谁有吃的跟谁玩,我们生产队的人都不喜欢她,你没答应吧?”那就是个狐狸精,到处勾引人,女孩碰了碰陆明文,“明文同志,你要教我写名字,长这么大,我都不会写字呢,我奶嫌我是丫头片子,都不让我读书。”
陆明文没有多想,“好,我教你,你叫啥名字啊?”
“我昨天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叫兰菊,杨兰菊,你是不是不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啊?”女孩生气的把头扭在一边,“为什么你记得春花不记得我?”
杨兰菊?陆明文有印象了,春花说她好吃懒做不干活,十七岁的人了连衣服都不洗,天天趁着家里没人偷粮食去外边开小灶,差点把山头烧起来,陆明文诚实道,“记得记得,你不是说今天要走亲戚吗?咋有空过来。”
听到这话的杨兰菊心情瞬间好转,脸颊飞起两抹娇羞,“我才不喜欢走亲戚呢,还是过来跟着你学习更重要。”
两人黏糊的劲儿看得孙桂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抵了抵旁边面不改色的薛花花,“花花哪,你家明文还真是招女孩子喜欢呢……”这两年和知青们接触得多了,孙桂仙也算了解自由恋爱的涵义,在知青们眼里,自由恋爱才是真正的婚姻,靠亲戚朋友介绍的对象大多有问题,没结婚的时候吹嘘人品多好多好,结了婚立马本性暴露,打媳妇的,骂媳妇的啥都有,总而言之,靠父母包办的婚姻大多不幸福。
孙桂仙一度是相信这句话的,然而看了陆明文后,她又给否定了,“花花哪,你说得对,明文还是过两年再找对象吧。”就陆明文身边的杨兰菊,她可是特意打听过的,偷奸耍滑爱占便宜,绝对不是儿媳妇的好人选。
她口中的春花和她同等货色,都不是什么好人,她就奇了怪了,陆明文性格也不差,咋就没好点的姑娘喜欢他,瞧瞧身边围的都是些什么人?比起陆明文,陆德文媳妇不要好太多,虽说娘家人胃口大爱骗人,她起码是个好的,嫁给陆德文后踏踏实实过日子,活干得多,吃得却少。
“花花啊,真要给明文找对象,还是找个像德文媳妇那样的吧。”赵彩芝的人品生产队的人都知道,谁不说陆德文眼光好找了个好媳妇啊。
薛花花抱着东东,轻轻嗯了声,盯着陆明文方向看了许久,直到又有女孩子围在陆明文身边她才收回视线,在东东的挣扎中把他放在地上,东东一岁半了,会喊人会走路,可能吃得好点的缘故,东东说话比西西要早,而且会的话也多,这不,双脚刚踩着地就歪歪扭扭的朝灶房走去了。
猪场红薯多,偶尔煮猪食的时候会捡两个放灶眼里烤,东东吃着味儿后,天天在灶台边转,有次趁人不注意,直接把手伸进刚熄火的灶眼找红薯,烫得手背掉了层皮,见他又往灶台边凑,煮猪食的罗梦莹抱起他坐在腿上玩游戏薛花花才松了口气。
她倒是轻松了,陆明文却被吵得头都大了,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个小红的女孩,跟旁边的杨兰菊吵了起来,两人吵就算了,非拉着他断公道,天天都拯断案的戏码,他快累了,和她们商量,“要不等我写完作业再说?”
小红哼了哼,抹把眼泪,“明明是她不对,你是不是在帮她?”
杨兰菊听了后高兴了,挺了挺胸,整个人往陆明文怀里靠了靠,陆明文没留神,直接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杨兰菊亲昵的搭在他胸口,“帮我怎么了,明文同志本就不喜欢你,也不看看你家什么情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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