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像是累极,言词之间带着些戾气。
厉净凉很长一段时间没吭声,等她的话过去好久才响起他与往日无二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
夏璇诧异地侧眼望去:“您不用管您的公司了?”
“互联网。”他言简意赅。
夏璇冷哼一声,嘴角的笑有些骇人:“那你当我是什么?想起来了就玩玩,涉及到你的利益就丢到一边儿,我是你的玩物吗?”
厉净凉掀开被子下了床,赤着身子捡起地上属于他的衣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你不是我的玩物,我他妈倒是快成你的玩物了。”
难以置信,风度翩翩绅士端庄的厉先生竟然飙脏话,夏璇的嘴巴直接张成了o型。
厉净凉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去衣帽间换衣服。等他穿戴整齐出来时,天已经大亮。
他拉开窗帘靠着窗户安静地待了一会,拿了烟盒抬脚朝门口走。
“等你和聂政见完面我再回来。”关上房门时,他已经将烟夹在了手中。
等她和聂政见完面?这是什么意思?厉先生说话越来越难懂了。
虽然有疑问,但等夏璇起床洗漱完毕后,聂政还真的来找她了。
想起自己房间里的一片狼藉,夏璇跟聂政一起去了餐厅,两人一边吃早餐一边说话,全然忘记了还有云某人在。
那么,云若舟没有来找夏璇一起吃早餐,却是去了哪里呢?
斐济,酒店外碧蓝的海滩上,厉净凉和云若舟并肩坐着,谁也没先开口。
“聂叔叔有话跟我说?”
因为惦记着厉净凉那莫名其妙的话,夏璇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聂政拿着叉子的手顿了顿,放下后笑着说:“你看出来了?”
“……你想跟我说什么?”夏璇问道,“对了,来之前你说有喜事,是什么喜事?”
聂政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过了一会才说:“喜事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事。”他撤掉餐巾,抿唇说道,“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终于可以告诉你了,我也要解脱了,可不是件喜事么?”
“什么事?”她睁大了好看的眸子,那张精致完美的脸似曾相识。
聂政沉吟片刻道:“你的母亲康雨,我是认识的。”
“什么?”夏璇这下是真的惊讶了,还有点茫然,她也没掩饰,全都摆在脸上。
聂政娓娓说道:“当年你母亲和你父亲离婚后,我一直关注着你们母女的状态,因为身份原因,我没有出席你母亲的葬礼,更没资格见她最后一面。”
聂政说这话时脸上的伤感和内疚让夏璇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母亲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应该很好奇我和你母亲的关系吧。”他自语般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算什么关系,我好像只能说,她对我有知遇之恩。”
夏璇已经平静了下来,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却也不好直说。聂政见她如此,心中已是了然。
他讪笑道:“说来惭愧,我这算单相思吧?很抱歉,虽然你母亲比我大好几岁,可我……很喜欢她。当年你父母离婚我有很大责任,你父亲误会了我和你母亲。”
“真的是误会?”夏璇用连她自己都意外的冷静语气问道。
“真的是误会。”聂政压低声音说,“这个误会,还跟你父亲的现任妻子梁吟有关。”
说来,是个挺狗血的故事。当年梁氏集团的千金梁吟看上了康氏集团的副总叶昕,想要把他弄到手,于是就设计陷害了康雨和她的下属,让叶昕看见了他们“亲密”的画面。
叶昕无法忍受这两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勾勾搭搭这么久,与康雨大吵一架,梁吟趁虚而入。
最后的结果就是,夏璇的父母离了婚,她的母亲因为受到打击一病不起,匆匆离世,聂政为了避嫌没有出现在葬礼上,远走国外发展,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成为都邦证券的大老板了。
他一直暗地里关注着夏璇母女的消息,在听说夏璇被梁吟丢弃之后派了许多人寻找,找到她后便一直接济她,以“爱心人士”的身份照顾她直到她安安稳稳地读完大学,踏入娱乐圈,开始复仇……
“原来是这样。”夏璇出乎意料的冷静,只是紧紧抓着餐巾的手泄露了她的真实心情,她安静许久才轻声问道,“所以说叶昕是以为我母亲背叛了他才离开我们母子和梁吟在一起?”
“可以这么理解。”聂政眼神伤感内疚,“我很抱歉隐瞒你这么久,其实我才是最大的罪人,如果我注意一点,就不会让梁吟有可乘之机。后来我想了想,单是那件事应该不足以让你父亲放弃与你母亲那么多年的感情,他可能是受了梁吟的挑唆,以为你不是他亲生的。”
夏璇啼笑皆非,站起来想走,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双手撑在桌上道:“我问你,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这是丑闻,我谁也没有告诉。”聂政如是说。
“厉净凉知道吧?”夏璇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却还是问出了口。
聂政也不隐瞒,点头说道:“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
所以在那场发布会之前他才问她会不会后悔?
她的父亲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可恶,可那又怎么样?他还是辜负了她们母女,跟另外的女人在一起那么多年!他已经脏了,永远都洗不白,他活该!
夏璇气得双拳紧握,也不知到底在气谁。
聂政以为她是因为害了父亲而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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