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苏华年一眼,冷冷地对高睿说,“你自己问她,问出个名字,上网搜一下都可以搜到她的老公。”她无奈地看了一眼苏华年,“一个有头有脸,功成名就,又有才华又有钱的男人。”
马遥叹了一口气,“高睿,她都已经结婚了,你还要她怎么样。”
她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两个学生,如果他们能够很幸福地在一起的话,她作为老师又何尝不是满心欢喜的呢?
但也正是因为自己是他们两人的老师,深知他们的性格,也清清楚楚地记得苏华年曾经被高睿伤成什么样子。
高睿不屑地说,“结婚了?她还可以离婚啊。”
马遥拿起手中的谱子,“啪”地一声拍上了高睿的头,她语气有些严厉,“除了你弹琴的时候,平时没有一件事情是让人看得顺眼的。”
这时,苏华年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两下。
她没有理会马遥与高睿之间的谈话,低头拿起了手机,
“奶奶病重,速归。”
她拿着手机,站在原地。
几秒钟之后,她的脑子中“轰“地一声,仿佛像是有什么炸裂了一般。什么都没说,夺门而出。
高睿看苏华年忽然跑了出去,他也跟着跑了出去,一把拽住她,“你干嘛去?”
“你放开我,”苏华年不耐烦地想要甩掉他。
“你去哪里?”高睿加大力度,钳制着她。
苏华年根本无心与他多说些什么,她抬腿就是一脚,使出自己全部的力气,朝着高睿的裤裆踹去。
高睿吃痛地放开她,痛得蜷缩在原地。
苏华年头都不回,飞快地朝前跑去。
马遥站在录音室的门口,远远地看着她的着两个学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本就无缘,何必纠缠。
外面早已停着有车在等苏华年,她一坐上车,车辆便朝着医院飞驰而去。
苏华年坐在车上,将自己的头发披了下来,她对着后视镜,整理着自己刚刚被弄得皱皱巴巴的衣服。
这时,她看见了,她忽然明白为什么高睿会将一个如此愤怒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之上。
一个吻痕,本来是一个小小的,浅浅的,而现在,却不同于之前。
想起了喻知非,她低下头笑了。
脑中又忽然闪过高睿,她一下子觉得有些羞愧,似乎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印记,她连忙用头发遮住。
到了医院,苏华年朝着喻奶奶的病房一路奔跑。
在病房门口的时候,她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取下自己脖子上的那条项链,将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虽然她知道,喻奶奶的身体情况应该已经到了极差的程度,但是推开门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愣住了。
所有的亲戚好友都在,有苏华年见过的,也有苏华年没见过的,甚至连徐平教授都在。
大家围了一圈,有些站在喻奶奶的身边,有些站得离她远一些,看着她。
看见苏华年进来了,杨云洁到喻奶奶身边,微笑地对她说,“妈,华年来了。”
众人回头看着她,然后自觉地给她让开了一条通道。
苏华年跟喻知非一起,来到了喻奶奶的身边。
喻奶奶已经说不出话,但是她依旧和善地看着苏华年。
她微微地伸手。
“奶奶,”喻知非马上应着她,握住了她的手,“我在这呢。”
喻奶奶笑着看着自己的孙子,握着他的手。
她侧目看向苏华年。
苏华年将手覆在喻知非的手上。
两枚精致而小巧的钻戒在他们的指间呼应着,伴随着光芒在他们的指跳跃着,印证着他们之间亲密的联系。
喻奶奶笑着,吃力地拍了拍他们的手背。
“华年,”喻奶奶非常吃力地开口,她的声音微弱而又带着颤抖。
苏华年听见她口中念着自己的名字,连忙将耳朵靠近了她的嘴边。
喻奶奶小声而又清楚地说,“答应我……你们会一直好好地过下去……”
苏华年笑着,“我们会的,放心吧,奶奶。”
人在生命的最后,需要的是什么呢?
一切的功名利禄都已经与他无关,大概,只求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所留恋的人能够平安喜乐。
喻奶奶求得了苏华年的承诺后,似乎真的放下了一切牵绊。
安详地离开了人世。
苏华年经历过亲人的离世,她深知这种痛楚,这是一种剔骨刮髓般的痛,一种无人能够替代,无人能够排解,也永远无法忘却的痛。
彼时,年幼的弟弟尚且不懂得何为别离,她只需要独自一人承担这种痛。
此时,身边的喻知非神色如常,他在窗前,只是一个人静静地望着窗外。
苏华年走到他的身后,俯身抱住他。
喻知非拍了拍他环绕着自己的双臂,淡淡地开口,“我没事。”
“嗯,”苏华年也只是抱着他。
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安慰他,于是便陪在他的身边。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的,缘分开始了,彼此之间就聚在了一起,缘分到了,也就散了。”苏华年摸了摸他的发,温和地开口。
喻知非有些疲惫地靠在她的怀中,半晌,他微微地扭头。
苏华年从后方俯身环抱着他,他扭过头便可以平视她的脖颈。
喻知非清楚地看见,苏华年的发间,有一个吻痕。
一个不属于他的吻痕。
他始终记得,在那一夜的缠绵中,自己在她身上所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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