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便搭伴同行吧。”
江牧云默了片刻,只得点头,“有薛大哥在,各路牛鬼蛇神都不必怕了。”
薛十安笑着应承一句,没再多说。
三个人总算安生地把一碗面下肚,江牧云借口说天色不早,要上楼歇着,谢柏尧和薛十安自然不拦她,各自散了回房,相约第二天奔向下一站。
入夜之后,谢柏尧向店小二要了一壶茶,拎着敲开了江牧云的房门。
江牧云屋里一灯如豆,昏黄的光线把人脸照得暗了一大圈。
“坐吧,”江牧云也不跟他客套,招呼他坐下后便道,“你是一路踪着我呢吗?”
谢柏尧大大方方承认,“不光是我,你那位薛大哥也不远不近地跟着,要不是今天事发突然,我估计等到了随州他也未必会现身。”
“啧,”江牧云一皱眉,“他到底在查什么呢?”
“与其说他,倒不如你先跟我说说随州之事,”谢柏尧道,“玺合只囫囵说了个大概,说是你要给一个死人画骨?江牧云,你脑袋被牙牙踩了不成?”
江牧云白他一眼,“不懂别搀和,你才被牙牙踩了——中间人只说是随州衙门的章捕头来的委托,具体并未说明,且酬金也是由中间人出,还高了寻常数倍。此事确实不一般。但中间人看在师父的薄面上,不至于明知是火坑还要把我往里推。照我看,大约是死的这个人有些问题。”
“薛十安也说要到随州查案,极有可能是同一个案子。他方才话里话外都在试探,至少说明他对你的身份存有疑虑……”谢柏尧敛起往常的不正经,板着脸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惹上东皇卫的人的?”
江牧云托着头,叹出口郁闷的气,“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她捡重要的跟谢柏尧讲了一遍,把中间向薛十安打听谢家之事一概省了去。
“能对东皇卫下手的恐怕不是一般人,薛十安突然亮明身份,或许正是因为这一股暗中的势力——东皇卫责皇帝仪仗与卫戍,另有巡察缉捕之权,可说凌驾于律法之上,除了皇帝之外无人有权约束。”谢柏尧手指轻叩着桌面,“有薛十安掺和进来,这事远比你我想象的要麻烦。”
“你的意思是说,师父和你舅父的死搞不好与朝廷有关?”江牧云睁大了眼,面露惊讶,“可你府上也死了人啊,你对内情半点都不晓得?”
谢柏尧摇头,“不一样。我府上死的人是另有他因,和舅父与老掌柜的死不是一回事。”
江牧云转个身,动作幅度十分夸张地对谢柏尧行了一礼,“谢柏尧,谢公子,谢神人,你到这时候还不愿吐口和我说实话,回头我真嗝屁了,你只能对着我的尸体忏悔了。”
“别急啊,这不还没来得及说老掌柜和舅父的事。”谢柏尧岔开话音,道,“我问过我爹,他说舅父原本不是顺德府人,舅父和我娘是出生在昊城的。舅父在迁居到顺德前,曾有一年多的时间音讯全无,后来有了联络还是因舅父要筹钱,不得已才找到爹娘。当时舅父已面目前非,连娘都认不出他来。问起因由,他只说大病一场,便搪塞过去。如今看来,舅父当年怕是请老掌柜为他画过骨。”
江牧云蹙眉,“这点我也曾想到过,可我翻遍了师父的医案,并没有曹员外画骨的记录。”
谢柏尧道:“医案上对徐婉曾经画骨的记载也是有偏差的,没有舅父的记录并不奇怪。”
“照这样说,师父和曹员外的死岂不是又没头绪了?”江牧云掀起眼皮来看他,“你别打岔,方才说到你府上那十二条人命,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和师父、曹员外无关了?”
谢柏尧摩挲着他拎来的粗瓷茶壶,道:“据东昌府衙门查实,他们十二人曾在五年前的一笔买卖中与人结仇,后来逐渐调拨到不同地方,所以乍看之下并无关联。只能说买凶的人找到了同一批杀手,杀了他们,造成了表面看去像是有关联的假象。”
谢柏尧的话每一句都说得过去,解释得通,可江牧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五年前的买卖?这桩买卖他作为少东家根本不晓得还要衙门的人来查实吗?他数日前到顺德府只为向曹员外报丧吗?他们二人看似坐在一条船上,可当真能同舟共济吗?
江牧云打量着谢柏尧,根本给不了自己一个合理的答案。
“暂且不必多想,既然薛十安也要前往随州,那或许随州的案子也有关联,到时候静观其变。”谢柏尧说着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着吧。”
江牧云点点头,心底的疑惑有增无减,她忽然觉得他们这一行三人中,恐怕对内情知晓最少的,便是她这个“江掌门”了。
次日一大早,谢柏尧和薛十安先后来敲了江牧云的房门,谢柏尧是知道她赖床的毛病,特地来扰她清梦,薛十安则是来邀她共进早点。
她下楼时候谢柏尧和薛十安相谈甚欢,她走近了才听清俩人是在热络地讨论时局,谈及宋梁两国或许要开战的消息。
江牧云从圆盘里捡了只包子坐下来,边啃边问道:“咱们果然要打仗了吗?前些日子在半路上听几个大叔说梁国的祝家军很是骁勇。”
薛十安一点头,“当年梁就是凭借祝家军的力量灭了齐国,祝将军此人不容小觑。”
谢柏尧道:“恐怕也没那么快能打起来,朝中主战派和主和派正吵得不可开交,听说咱们的一位公主就要送去梁国了——薛兄,此事可当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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