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心!钱谦益是真的需要一个簸箕收起满地的节操,李雯也差不离。
我继续翻看下去,接着是人日与篆鸿同赋,两人登高对酒时所写。最后就是春兴八首同钱大作,末首自注有‘此首兼赠漱广’,已确定是与漱广哥哥一同作的,只是不是写有关青楼的诗赋,而是效仿唐朝杜甫的秋兴八首,哀国伤时,沉郁苍凉中昂扬振奋,一如百战不殆的存古。
果然诗心如人心。
我倒是忘了自己的真实目的,解起诗意来了,不由得摇头笑笑。
存古着中衣过来,扶住我肩头道,“可是有不好的地方?”
我笑着赞叹,“没有,实在是佳作呢。”
“那便休息吧。”存古抽走我手中的诗稿,为我解扣儿,我不死心地问,“就这些吗?”
存古笑着打趣道,“怎么,十日十三首诗,还嫌产量不够?”
谁知道你有没有藏着掖着呢?是不是把不愿给我看的诗作藏起来了?比如有关青楼的……
我被存古逗笑了,便也不多问了,任他牵着一同上榻休息。
又一日漱广哥哥和存古还是一同出去了,再回来时,叔瑶姐姐张大美目瞪着漱广一人,嗔问两人,“你们两个,是不是趁着我们怀孕,欲求不满去青楼找女人去了?是不是?”
欲……求不满?当着漱广哥哥的面,我有些不好意思,小脸一红,低眉无言,余光瞥见存古抿唇淡笑。
漱广哥哥理了理袖子,陡然将叔瑶姐姐抱起,朗声笑着走了。
瞧瞧此时叔瑶姐姐伏在漱广哥哥怀中妩媚羞涩的模样,真难以想象与方才盛气凌人的状貌出自同一人,我不禁对漱广哥哥的雷霆手段佩服万分。
其实是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吧。要是存古敢在哥哥面前暧昧地将我抱起,还边走边促狭地笑,我一定急着锤死存古。不过,显然存古不会这样做。
他摸了摸我烫红了的脸,牵起我的手,平心静气地一步一步走着,不言不语,等着我按捺不住去问他。
我也如他所料,玉樊堂小案前万般煎熬中,终于在他不小心把袖中的两张诗稿掉出来时问了几句,毕竟两张中上面的一张诗稿上赫然写着‘青楼篇与漱广同赋’八个大字。别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青楼二字。
“你真的去青楼了?现在青楼的生意恐怕不好,姑娘们打扮的怎样?有我好看吗?”我也不待帮存古捡诗稿,只低着头揶揄他。
他自己捡起诗稿,把它推到我们两个中间,并不否认,“你……不先看看吗?”
我抬眼瞄了几行,没有什么浓词艳句,大意是在借青楼之事映射南都盛衰兴亡,可这能说明什么呢?说明存古跟哥哥去青楼不是寻欢作乐,而是感受盛衰,寻找创作灵感去了?很扯……
存古见我不言,挑开上面的诗稿,下面一张诗稿露了出来,题为‘漱广有外舍云英者乱后嫁人感伤不置代为赋之’。
云英姐姐竟然已经嫁人了。难以想象漱广哥哥与云英姐姐最后竟是这样的结局。
存古看得很清,“很多时候,爱情最怕的就是却步。一进一退之间,错过也只在一念之间。漱广跟云英,便是如此。起初,云英太过在意自己的身份地位,所以她退缩。后来她通晓了,漱广又为国事四处奔波,连‘自己不是有寿的,怕空误了美人’这样的理由也拿了出来。相似的理由,漱广也同叔瑶说过,只是叔瑶从不选择退却,她要比云英勇敢得多。所以结局也在意料之中。”
我与存古两个人不也差点在一进一退之间错过吗?若有情一字在,其实只要选择进的那个人坚持,退的那个人终会被感动被引导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哪怕没人看,枝儿也会写下去。
看文愉快^w^
第56章元应有恨
近几个月来父亲情志失调,肝气郁结,两胁骨疼痛,日日服药调理。原本是母亲督人煎药给父亲送过去,可今日母亲身上也不大好,是以便由我给父亲送药。
屋内灯光亮着,我敲了门,没有什么动静,只得推了门进去,书案旁与床榻上都不见父亲的身影,遂将药搁在案上,坐下了随意翻看书籍。
父亲的书籍标注做得满,白纸上黑字跟红字凑到一块儿,看得我眼都花了,正欲合上放下,一张信笺掉落出来,仔细看去像是侯岐曾先生的笔迹,题为寄钱彦林职方,题下标注:君年四十有九正其诞辰也。
原来是侯岐曾先生祝贺父亲去岁诞辰的诗。
黄发白额事相连,雪耻花门计未便。莫问十行怜赞普……锦席玉杯嘉庆毕,知君涕泪欲投鞭。
投鞭。看来父亲又有举义的打算了。
“小姐。”
侍奉父亲的丫鬟进来了,我起身问她,“父亲呢?”
书房内,果然如丫鬟所言,父亲正与卧子先生、漱广哥哥,还有存古一同讨论举义的大事。
去岁江南义师被尽数歼灭之后,吴易于今年年初收集溃散,重振旗鼓。存古准备遵照夏公的遗嘱,以家产饷军,并有意要联系吴易大军,走为参谋。父亲与漱广哥哥则决意前往浙东绍兴在鲁王身边躬劳,与吴易大军传递消息,形成掎角之势。
谈论完各自的打算后,四人举杯歃血。
觥筹交错声落下后,漱广哥哥道,“父亲,此番前去绍兴之前,应当为不识的婚事做打算了。举义何其艰险,咱们钱家须有子弟留守宗祧。”
父亲顿了顿,应该是在考虑,“钱家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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