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直接砸开吃而和徐老师起了争执。任老师则讲起他大学时去一个岛上考察的经历,那故事惊心动魄,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到了动人处还有人拍手叫好,任老师俨然成了说书人。
林子伊却是坐在一边默默吃西瓜。西瓜很甜,汁水丰富,她拿盆接着,防止滴到草席上。她张嘴咬了一口,凉凉的果肉在口中化开,手上也都是清凉的汁液,味道好闻,触感清新,可她忽然就感到鼻子发酸,一时有点控制不住,忙站起来去丢瓜皮,顺带洗了把脸。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我有没有表达出来子伊的感觉……
☆、家访
第三天一行人去了村里“家访”,村子里的人大多不富裕,房子是连在一起的,常常是很多户人家合住在一块儿。
祠堂是建筑的中心,佛龛前头有露天的院子,院子往四下里延伸,一个方向是两三户人家。这些人家在走廊上搭起灶台,灶台后堆着柴火,一旁还有餐桌,走廊上有两三扇门,门后只有一间屋子,住一户人家。
所以师生们去的地点很集中,只要往走廊上一站,就能访问到好几家人。村民们对调查不感兴趣,但又听说是南京来的,有点好奇。中大的师生们多是着衬衫长裤,女生穿旗袍丝袜,打扮得规矩,但也算时髦。皮鞋、手表、眼镜这些东西,城里算不上什么,在乡下就变成值得炫耀之物了。
“你们年纪轻轻就是大学教授?”有村民好奇,“能挣几个钱?”
“这……不多不多。”任老师说。
他本是谦虚,说完却听见其他村民点头道:“就是了,教书能有啥子钱,还不如做生意。”
另外有村民惊奇:“这些女孩子也是大学生?啧啧。结婚了没?”
“她结了。”杨文仪忙把林子伊推出来作为一个人们眼中正常的典范。
却没想到那村民扫了眼林子伊,又问:“有娃没?多大了?”
林子伊乖乖回答:“没有。”
“难怪,结婚了还念书,怎么会有娃。”
“……”我住家里的好吧,林子伊不高兴。
访谈总是这样,半天进不了正题,徐老师和金老师有经验,不像其他人那样着急,有条不紊地慢慢来。其他师生却是没了兴致,坐在一旁默默听着。这大概就是非专业人士的缺陷吧,把握不清进度,也就容易没耐心。
林子伊最近情绪不佳,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杨文仪听着漫无边际的访谈也觉得很窝火,任老师则是汗流浃背地不断擦着汗,其他人也都是不在状态。
金老师问:“你们为什么送孩子去学校呢?”
“去让先生教识字呗,咱们大人不识字算不上什么,娃们可不行,现在去店里的都要识字的。”
另一个村民补充道:“还有算数啊,打算盘也要会,算账用的,这些我们不会,娃学了就会。”
“那可有想过再升学?”这是第二个问题。
“不了,再往上教不起学费了。”有村民回答。
也有说:“得娶媳妇成家了,还念什么书。”
金老师觉得这访谈环境不太好,屋子里没有单独的空间,问一个人往往会围过来一大群。他记完便把本子给了徐老师,自己站起来往四处望了望。
徐老师见一旁站着一个小姑娘,便问:“你家闺女?”
“是了。”那村民回答,“闺女许给临乡王家了,今天回来探亲的。”
“结婚了呀。”杨文仪惊讶,那女孩看着不过十三四岁。
“娃都有啦。”那村民说。
大家扫了眼女孩的肚子,女孩羞怯地躲到她父亲身后。
他父亲拉她出来,说:“怕什么,这些是大学里教书的,不用怕。”
徐老师问那女孩:“你几岁?”
“十四。”女孩当着众人的面,脸红得要滴血,低着头声若蚊呐,对着师生们仅仅是问一句答一句,像是在受审问一般。
“你丈夫呢?”
“在家里。”
“丈夫是做什么的?”
“镇上药铺的伙计。”
徐老师拿笔刷刷记着,这时他父亲和其他村民被金老师叫去前头继续聊,这边其他师生见状也往前走,林子伊倒是留下继续听。
访谈时有其他人在效果可就要大打折扣了,真实性也会变得不太高。这边桌子旁人一少,女孩看起来便放松多了。
“你念过书吗?”徐老师问。
“念过几年小学。”
“字认得吗?”
“认得一点。”
“会算数吗?”
“会一点。”
徐老师看她没有敞开回答的倾向,又见她无意识摸着肚子,便问:“孩子几个月了?”
“三个月。”
“想要男孩女孩?”
“男孩。”
徐老师停了笔,问:“为什么?”
“丈夫喜欢男孩。”小姑娘笑了笑。
“为什么他喜欢男孩?”
“男孩能养家。”
徐老师点头,子伊不适时地插了句:“女孩为什么不能养家?”
“女孩要嫁人的。”小姑娘理所当然道。
“女孩学了本事也可以挣钱养家啊。”林子伊说。
不过她的话太具有导向性,徐老师闻言掐了她一下,附带瞪了她一眼。
那女孩却是摇头:“女孩子学了本事,也还是要嫁人的。你们是城里人,家里供得起,我们可不行。哥哥要念书的,学费要教,我的嫁妆也是一大笔钱。而且我也有挣钱啊,我缝衣服的,还揽了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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