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看着罗姨娘咳的撕心裂肺,面色枯黄,也知她时日无多了,却还一心为谢柔操持着这些。心中也是感叹,罗氏即使其他方面没眼色了些,但对谢柔这个女儿当真是掏心掏肺,说的难听些,她如今是硬提着一口气,死都不敢死,生怕又拖累了女儿的婚事。所以对她提的这些,也就都点头答应了。
安澜听闻了此事,就吩咐人把还在院中打扫的玲儿绑了来。
玲儿跪在地上,早就吓得面如白纸。
安澜捏着她的身契看了看,葱白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在檀木小几上,黑白分明,说不出的好看。玲儿却没心思欣赏美景,只觉得那一下下的声响就像是她的催命符一般,身子抖个不停。
安澜半晌才开口道:“你做的那些事,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玲儿把头磕的嘣嘣响:“奴婢再也不敢了,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啊!”
安澜轻笑起来:“我又没说一定要了你的命,你怕什么?虽然你这种背主的丫头留不得,不过我今日心情好,给你三个选择,你自己挑一个吧。”
玲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才听她道:“一、去找宋嬷嬷领二百杖。二、把你卖到春香楼。”
春香楼?被卖到那种下等窑子中,还不如让宋嬷嬷二百杖打死她干净,听了这前两个,玲儿就知道郡主没打算饶她,已经死了心。
安澜看着她绝望的表情,缓缓说道:“三、给谢柔当陪嫁丫鬟。”
玲儿本以为今日必死,听了这话有些不敢置信,却又怕郡主反悔,连忙说道:“奴婢选三。”
安澜满意的点点头,挥手让她下去,没什么比看狗咬狗一嘴毛更省心的了。
转眼日子就又过了半年。
帽儿胡同的罗家中,穿着一身灰布衣裙的年轻妇人,天不亮就起来磨豆子。糙手糙脸满身的郁气,可不就是谢柔吗?
她这段时日可不好过,自从嫁来罗家,婆婆鲁氏记恨她先前的无理,变着花样的折腾她。丈夫罗堪也是从不碰她,除了管她要钱就是破口大骂。更糟心的是她的陪嫁丫鬟竟然只有玲儿一个,先前她还想着作践玲儿解气,可罗堪却是瞧玲儿长得清秀可人,抬她做了玲姨娘,每日只宿在她房中。
自从上个月玲儿怀了身子,更成了家中的金疙瘩。这小贱蹄子还非说吃不下东西,早上只想喝豆浆。鲁氏对这怀上金孙的玲儿是百依百顺,又心疼银子不想出去买。只苦的谢柔每天起的比鸡还早,给个小妾磨豆子。
谢柔磨好了豆子,又起身要去给她公爹擦身。要她说,她这舅舅还不如死了算了,整天的带累人,还弄得屋里臭烘烘的。家中一堆杂事她做都做不完,还得管他一个瘫子。
正低头想着事,一不留神就与要去赌场的罗堪撞了个满怀。罗堪拍了拍自己的袍子,抬腿就给了谢柔一脚:“你个丑妇,大早起的没长眼啊,弄脏了爷的新衣裳。”罗堪是瞧她就来气,要不是他娘瞒着他谢柔生病毁了容的事,说什么他也不会娶这么个丑妇人回来,现在街里街坊的,谁不在背后偷偷嘲笑他。新婚那夜,掀开盖头差点吓死他,如今也不想多看一眼,抬脚便走。
谢柔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就见玲儿披了件桃红色的小衫倚在门边挤兑她:“哟,这还没过年呢,姐姐给谁行大礼啊。快别坐在地上偷懒了,我的豆浆做好了没?”
玲儿瞧着她狼狈的起身去端豆浆,心中觉得解气。要不是谢柔这个贱、人害了她,她哪用给罗堪这样的猪头做妾。
谢柔躲在厨房中抱头痛哭,她好恨啊。要不是罗素荷这个蠢妇临死前还要害她,骗的她嫁给了又矮又胖的罗堪,她哪能过的这般凄惨。这个自私的妇人自己倒是两腿一蹬,死了了事,却留下她一个人受罪。
刚哭了没两声,就被一鞋底子抽到了背上,疼得她倒吸口气。婆母鲁氏叉腰,拿鞋指着她骂:“大早上的你哭丧呢?老娘还没死呢,你个贱蹄子再偷懒,看我不抽死你。”
谢柔比寻常小姐力气大些,可也打不过膀大腰圆的鲁氏,开始那些时日没少挨打,早就被打怕了,如今听了这话,赶忙拿袖子擦擦眼泪,烧柴做起了早饭。
帽儿胡同这边儿过的热闹,公主府也是有了新鲜事。
谢柔出嫁后没多久,就传来了陛下赐婚嘉和公主与安国公府嫡次子宁齐明。安澜一听就笑了,这两人倒是登对,宁齐明是个老实人,可比前世嘉和嫁的那个软蛋强多了。婚事筹备了小半年的光景,眼见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安澜却还在为了送什么礼犯愁,挑来挑去都觉得不好。
正打算再带着人去异宝阁转一圈,就见秦嬷嬷面色古怪的进了屋,行了一礼道:“郡主,驸马回来了。”
安澜觉得嬷嬷这话说的奇怪,虽父亲这一年多都在茂叶胡同住着与那外室厮混,可也偶尔会回来住上两日,并不稀奇,嬷嬷又怎么会为了这事特意跑一趟。开口问道:“可是有事?”
秦嬷嬷觉得郡主还待字闺中,与她说这个并不合适,可长公主刚才都被气的摔了杯子,她又不敢瞒着,只小声道:“驸马爷把那女子领回来了,公主被气的发了脾气,此刻在前院闹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安澜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哪个女子?茂叶胡同的那个?”
秦嬷嬷苦着脸点头。真不知这驸马是怎么想的,喜欢谁不好偏喜欢个寡妇,养在外头也就算了,竟然还搞大了肚子,要把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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