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药的时候又哭。”陆红姐笑道:“我自然有数的,哥哥还当我是小孩子!”说着,又向夏春朝道:“嫂子只管同哥哥自在逛去,家里有我呢。”夏春朝心中自然会意,也就点头一笑。
夫妻两个辞了陆红姐,迈步出了二门。陆诚勇便问道:“你们姑嫂两个打什么哑谜?”夏春朝笑了笑,却不答话。陆诚勇见她不说,便不再问。
二人走到大门上,陆家车马早已停靠等候。见二人出来,车夫并跟车的小厮上来打躬作揖道:“少爷、奶奶。”陆诚勇点了点头,先搀扶妻子上车,自己方才上去。丫头珠儿今日跟了主家出门,她身子伶俐,倏地便钻进车内。
一家在车中坐定,车夫并小厮跨上辕子,就扬鞭打马,径向城郊行去。
今日虽是清明,然因天候不好,街上行人稀疏,道路宽敞,车行甚快,车轮碌碌转动,转瞬已到城郊。
走到陆家祖坟圈子里,车子停下,陆诚勇当先下车,次则是丫头珠儿。这二人下得车来,夏春朝方才探出身子,陆诚勇连忙伸手将她抱下马车。
夏春朝眼见当着这许多人面前,丈夫搀扶搂抱,不免脸上微红,将他轻推了一把,嘴上却未说什么。
陆诚勇举目四望,只见四方一片原野,开阔地上立着几座坟包,坟前后种着松柏,苍翠葱茏。原来陆家早先不住在京中,祖上乃是外省迁来的,故而此地并无几座坟茔。
这些坟头皆有了年头,陆家祭扫虽勤,然而自去年至今,雨雪风霜,未免不走动些。陆诚勇夫妇二人走来,亲自动手收拾了一回,拔除了荒草,又使家人小厮略修整了坟基,摆上祭品。陆诚勇便携妇拜倒在祖父坟前,祭告道:“祖父在天有灵,孙儿如今升官封爵,特携孙媳来给祖父叩头。孙媳夏氏温柔贤惠,持家有方,陆家中兴皆为她之功劳。孙子仰赖祖荫,得此女为妇,感戴不尽。还望祖父地下有知,保佑家族安泰,我夫妇二人早见子息,承继香火。”一语罢,忽然一阵冷风袭来,就见坟前那三炷香青烟袅袅,火光大盛,须臾就燃了个干净。
坟前青烟,乃是吉兆。两口见了这情形,都道是祖父显灵,欢喜不尽。
当下,二人又磕了三个头,起来收拾了东西,重新压了黄表纸上去,又放了一挂鞭炮,这扫坟事宜便算了毕。
正当此时,又一阵冷风吹来,天上铅云下垂,地下飞沙走石,就有一两点雨降下。
陆诚勇同夏春朝见果真下起雨来,慌忙都上了车。陆家家人才将雨布撑起,就看千万道雨柱自天而降,豆大的雨点摔在地下,打出一个个泥坑。
陆家小厮来财抹了把脸,向车内道:“少爷、奶奶,这雨势甚急,怕路上不好走,还是就近寻个地方躲一躲罢?”夏春朝闻言,向车外望去,只见车顶沿儿上水流如注,便向陆诚勇道:“寻个地方躲躲也好,这雨来的急想必去的也快。只是冒雨赶路,倒叫家人白受罪了。”陆诚勇点头道:“这话在理。”便问家人道:“左近可有躲的地方?”来财回道:“前面一射开外有个茶社,倒是个干净去处。”陆诚勇听闻,便命前往。
那下人得了吩咐,连忙打马上路,一阵风驰电掣赶往那茶社。
到得茶社门前,陆诚勇又当先跳下,取了伞撑着,才将夏春朝主仆两个搀下,一行中人匆匆踏进门内。
众人进得门内,茶博士慌忙迎上前来招呼,将三人引到内里一张桌前坐了,又问道:“客官吃些什么茶?小店有龙井、水仙、普洱、铁观音,点心也是上好的。”夏春朝衣衫略有受潮,倒不妨碍。陆诚勇却着实淋了些雨,发梢正往下滴水。夏春朝看在眼里,便道:“你给炖壶姜茶,沏得滚滚的上来。”又要了一碟葱油薄脆,一碟马蹄卷,就打发了茶博士下去。
左近没了旁人,她取了手帕替丈夫擦拭,心疼道:“雨那般大,你自家也不知小心些,看淋的这一身!待会儿别着凉才好。”陆诚勇笑道:“这点雨算什么,想着在军里时,顶风受雪的日子都尽有哩!你们女人家身子娇气,倒别冻病了才是。”说着,又对珠儿道:“待会儿姜茶来了,你也吃一盏搪搪寒气。”珠儿笑嘻嘻应了一声,说道:“我也托赖着沾奶奶个光儿。”夏春朝便斥道:“出门在外的,也要打牙犯嘴,看让人笑话。”
合家人正说笑,茶社中陆续进来许多客人,原来今日清明,来郊外踏青祭扫之人甚多,皆被这场雨阻了,无处可去都到这儿来落脚。这茶社之中,一时竟人满为患。
少顷,茶博士将陆家点的姜茶点心送上,珠儿使帕子将店中茶杯仔细擦抹了,方才倒了两杯给少爷奶奶,自家也吃了一杯。
正在此时,只听门首上又一阵脚步杂沓之声,茶博士嘴里寒暄的热络。陆家人心中皆道这小店生意倒好,皆不曾理会,就听那脚步声由远及近。茶博士引了两人,走到陆家桌边,陪笑问道:“二位客官对不住,小店今儿生意热络,四处都坐满了,这位公子没处坐。看几位挪个位子,容他略坐一坐可好?这外头风雨甚急,出门在外,谁都有个不便的时候。”
陆诚勇闻声抬眼,只见那茶博士身后立着一位玉面公子,穿着一件藏青直裰,长身玉立,神采俊雅,便有几分不悦道:“我们这里有女眷,男客怎好混在一处坐?”他话未说完,夏春朝已然认出那人,微微一惊,旋即低下头去。
她本欲不认,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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