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哪个?那夜一身黑的女子?”
舟自横气冲冲的背着大刀进来,方苡墨眸子一闪,顺势倾身钻进床底。
唐曼跟后头也进来,紧张的阖上门,口里絮絮:“祖宗,你可小声些,别将妈妈惊来。那夜的确是一个女子,那纱幔后的男子半途走了,你离去得早没瞧见。”
舟自横随手将大刀扔到桌上,胡子一撇:“哼!她一个女人买你chū_yè干什么?”
方苡墨原本是来想唐曼讨教,如今撞见她与情郎私会,片还在聊那夜,顿时觉得有些窘,正想法子脱身,后头带着绵绵笑意的清朗嗓子轻悄悄问她:“这倒也是,方护法买花魁的chū_yè做什么?”
这声音……怎的如此熟悉?
方苡墨青筋一跳,倏的回头,果然见那藏着日月星辉的眸,郎朗的笑,宫纱九层,白衣胜雪。
暴躁的捂着脑袋,咬着牙懊恼——闲来无事干点什么不好,跑来合欢楼招惹是非,偏又遇见这位仁兄。
忽的又忆起她池中朦胧的轮廓与侧脸,真是好看的叫人脸红心跳……
心虚不已。
“关你什么事!”方苡墨压着嗓子恶狠狠警告。
“凶巴巴的……”
舟自横也不知怎么说的,说着说着唐曼便哭起来,又气又急,皱着的眉头叫上头奇异而精美的花钿失了形状:“你既不信我还来找我作甚!你走你走,走了好,反正唐曼自小身世浮萍无依无靠,红尘里摸爬滚打受尽欺凌……都走罢管我作甚!”
舟自横如心如猛虎嗅蔷薇,兀自软下来,抱着啜泣的唐曼憨憨的安慰:“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曼曼你别哭啊,往后我一定信你,在不怀疑你了,你一哭,我都不知道怎么好了……”
对于如此恶俗的桥段,方苡墨打了个寒战,转念一想,又喃喃:“原来这就是精髓所在,人总是会同情弱者,男人总是会心疼惹人怜爱的女子,那些个抬腔摆谱的,整日里故作坚强的,有是没有什么好……”
床底黑暗的叫方苡墨放心,不必再装作若无其事,苦笑着,垂下的眼帘中溢出些许湿润,很快又被自己熟练地憋回去。
偏后面那位娘炮无赖小兄弟还在喋喋不休:“哎呀好一出鹣鲽情深,唐姑娘的确可怜,这位老大叔虽不是人中龙凤,也爱得深沉,一介武夫竟愿细声安慰,真真叫在下心生羡慕……”
方苡墨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三针了结这娘炮无赖的想法了,一抽身打算及时离开,避免杀生。
谁知那位纨绔子拽住她一只脚,愣生生将她半个抽出来的身子扯回床底。
下一刻两双脚从方苡墨刚刚钻出来的地方跌跌撞撞而来,床底的方苡墨正要发威,床上一震,随后分外有频率的“吱呀吱呀”起来。
方苡墨生无可恋的捂着脸。
原本出去就算被发现了也就道一声对不住误闯误闯便罢了,如今若是出去,以这位大叔火急火燎的性格,可能要大开杀戒。
床上在震,女子的声音是黄鹂,男子的声音是狮吼,二人奏起乐来。
床下的方苡墨就是在这鸾凤和鸣的背景下与风君皓谈话的。
“我倒没说你,大半夜的你跑人家花魁床底下作甚?”
风君皓十分不要脸竖起耳朵仔细听,一本正经的讲:“春闺寂寞,爱好不多,打发打发时间。”
正这时,上头越发激烈,方苡墨窘迫的紧,和一个男人躲在床底下欣赏这等事情,任她脸皮再厚也受用不得,抬脚就要将这人踹远点儿:“你这纨绔子,不仅娘炮还无赖,不仅无赖还流氓,本护法出去便替天行道。”
这一脚不知怎的没发准,只见机关木门一开,她与风君皓齐齐滚进去。
*
什么也抓不住,一路滚到底,方苡墨爬起来活动筋骨,风君皓急急忙忙拍掉他胜雪白衣上的灰尘,苦着一张脸,好不无奈。
方苡墨最见不得这一副讲究样,十分娘炮,翻了个白眼,认真观察起这个密室。
“娘炮,你那个帅帅的小跟班呢,今日怎么就你一人。”
修长的手并未停下打理衣裳的动作,笑道:“他还在隔壁那间床底下待着呢。”
“这种事情的确是不方便凑在一起欣赏。”方苡墨这才发现这间密室是个类似于书房的地方,桌上放着各式奇奇怪怪的物件,偌大的书柜散发着古朴的气息,上头的书堆得整整齐齐,有厚有薄。
奇怪这密室怎么点着油灯,伸手拿起一把形状十分奇怪的玉如意打量,那头风君皓的感叹声传来:“哎呀,这都是绝传的孤本啊!”
方苡墨眉头一皱,放下玉如意凑来。
书上赤条条的男女姿势奇特,颠鸾倒凤,画笔钩法精妙,用色旖旎,下头还贴心的附上注释,讲解这个姿势的来龙去脉。
方苡墨老脸一红,撇过脸,瞧这一书柜的书名,觉得应该都是一个系列的玩意,十分无奈,无奈归无奈,思索还是有,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唐曼的屋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密室,难道是那武夫的癖好?”
话音刚落,密室一端传来一声机关合上的声音。
方苡墨大悟,道:“他们将机关合上了,这里必有玄机,否则怎会不分黑白就要灭口?风君皓你还有心思跳格子,本护法可不想与你这娘炮无赖流氓纨绔子死在一起!”
最后一个音节滑落,围着一面墙蹦蹦跳跳的男子跳到最后一格上,木墙自动向两边滑开,一扇铁门上一黑一白两个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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