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第一次明白自己是与魔兽辞别了,却并不伤感。
他偶尔会想到紫眸,那个陪他打魔兽,从高一一直到上大一,那个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到江洲市帮忙照顾他母亲的紫眸。
他想起以前她总是缠着他,让人一个人单枪匹马去拼,然后给她买新行头,花枝招展的她,在网游里是个有杀伤力和号召力的女王。
谁的青春没有浪费呢。
他并不怪紫眸,而是感激她。
颜涓若在美国有过一次差点成功的恋爱。
只是,因为他的冷漠,恋爱未果。
那一天,他要去图书馆。
突然天阴了下来,乌云翻滚,低低地像是要压到头顶。美国的天气太吓人了,瞬息万变,刚才还是和风日丽。
不然,他也不会诗兴大发,一个人来爬山,可是转眼刮起了风,大到能把人吹跑。
颜涓若慌不择路,他沿着一条小径下山,云层更低了,风大得不能张嘴。
他心跳迅速地加快。
山并不高,不过百米。
可是,这天气变化得也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找一处合适的地方躲雨,刚到山下,豆大的雨点直落下来,砸在头上都疼。
颜涓若透过雨帘望出去,能见度不过三米。
太恐怖了。
他一时六神无主。
怎么办?
他的衣服瞬间就湿透了,狂风大作。
这就是美国著名的飓风吧,加上豪雨。
颜涓若像汪洋中的一条小船,不是搁浅了,而是即将没顶。
嘀嘀嘀——嘀嘀嘀——
颜涓若起初没有听到喇叭声,他立在雨中,根本张不开眼,耳朵里灌满了哗哗哗的风雨声。
眼前红灯闪闪的,隔着雨幕,颜涓若看到了点点红光,仿佛远在天边,又似乎就在一步之外。
雨把人与自然隔绝起来。
孤立起来。
颜涓若机械地向前走了两步,一扇车门在他左边打开了,他自己也并不知道怎么就坐到了车里,是求生的本能吧。
车内真是另外一个世界,车外的一切都被隔离了,风声变成了悦耳的交响曲,雨变成了调皮的孩子似的。
颜涓若坐在驾驶座的后面,车座位上立刻就被他身上的水浸湿了。
前面车座上,是一个女生高高扎起的马尾巴辫子。
有毛巾,自己拿了擦擦。
这个女生说。
颜涓若听话地捡起一块毛巾,擦着湿透了的头发、脸。
惊魂未定的他都忘了感激一声。
颜涓若浑身湿透了,跟着马尾辫子的姑娘回到了住处。
颜涓若的住处在离学校3点多公里的地方,一处百姓的租住屋。
雨还在下,两个人即使拿雨具也下不了车,伞,哈哈,这么大的雨和风,连人带伞都会被吹到大西洋里。
女生把雨刮器关掉,就坐在车里。
这时,前挡风玻璃上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见,浑黄的水哗哗向下淌。这个男人的颜似乎有些沧桑了。
可是,却让屋里的女人心尖发颤。
两个人相视一笑,就抱到了一起。
嗯嗯嘤嘤,哼哼叽叽,像要找什么吃的。
雨真的不小。
想到了地球的另一面,遇到平生没有见过的暴风雨。
在自己遭遇灭顶之灾的时刻,一个女生救了自己。
这是什么精神,是国际主义的大无畏精神,是奋不顾身的英雄主义啊。
颜涓若感到自己挺幸运的。
颜涓若连打两个喷嚏,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马尾辫姑娘说,介绍一下自己吧,闲着也是闲着,本姑娘还想着雁过留名,得到你的嘉奖好去校领导那里得到表扬加分呢。
颜涓若。
姑娘扑的一笑。
怎么啦?颜涓若抛出一句口头禅。
怎么啦?我看你啊,吃牛奶长大,泡蜜糖里,宅家里长大。今天这风雨是人生头一遭吧?打开墨迹,每天看天气预报都不会啊?
女生这才回头看颜涓若,两个人这才算第一次打照面。
马尾巴辫子一看,愣住了。
面前这个男生,不是不是,他是男生不,泰国极品人妖啊。
淋了雨后的颜涓若脸色有点苍白,唇红齿白,目光无辜清澈,纯净如蓝天白云。
无语啊,她在暴风雨里救出了绝世美男,这是上天要谢谢她,感激她,报答她,赏赐她的节奏吧?
姑娘坐在驾驶座上,笑得双肩乱抖。
颜涓若看见了,问,是不是我把车里弄湿了,你也冻着了?
呵呵呵,姑娘笑得奇怪。
这美男不食人间烟火如此,世上罕见啊。
从哪里跑出来的这大只,还想在美国这地方呆下去吧?
他知道在美国这所大学里,留学来的中国学生,成绩第二,家庭财富哪家不是堆金堆银,财产第一。
说白了,男生来掳一个白富美女的来钓一个金龟婿,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好不好?
姑娘转过身,这时不笑了,认真说:我叫狄仁。
敌人?
颜涓若咧开嘴笑了。
这一笑,让对面的女生彻底花痴了。
男人的笑,像青天丽日下的攀枝花,红得正,开得炫,与众不同,让人过目不忘。
想多了吧,狄仁杰的前两个字。姑娘回答说。
呵呵。颜涓若笑了笑。
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不知是谁用巨大无比的手,推开了乌云,赶走了暴风,还天空一个明净如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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