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臻在被夏明朗一路拽走的同时还运用八成的理性思考了一下卖身的可行性,脑中陡然闪现出大量异族妇女将自己团团围住调戏取乐的情景,顿时浑身上下的汗毛一起乍了起来。此情此景对于一个土匪(夏明朗)来说大约是赏心乐事,可是对于一名纯gay来说……进而他联想到为什么夏明朗如此关心他脸上的伤情,这完全不是因为关心他陆臻本人,而是,对于他这张脸的价值存在的保护。
证据之一就是:他昨晚上肩膀拉了那么大一口子,夏明朗连一句都没有提过。
“队……队长……”陆臻急了,结结巴巴地说。
“别吵,再走半小时就到了,磨磨蹭蹭的!”
“不是,队长,这事儿你找小花行啊,他长得可比我好看,真的……队长,你那是男人的眼光,你们男人都觉得小花长得腻味了,可你不知道现在就他那样的,在小姑娘堆里可红啦,花样美男呐,真的真的……”陆臻这次是真急了,全然没顾上自己已经语无伦次。
夏明朗停了脚步:“哦?”
陆臻自以为是转机:“真的真的,而且你看他也喜欢姑娘不是!”
“合着你就不喜欢姑娘,是不是?”夏明朗莫名其妙地瞪着他。
陆臻一愣,正色道:“我只喜欢我喜欢的人!”那模样,脖子一梗,就差说老子卖艺不卖身了。
夏明朗噗的一声笑得腰都直不起,满脸戏谑地调戏他:“不想卖身,是吧!”
陆臻梗着脖子。
夏明朗一把揽上去,压着他的脑袋瓜子贴近:“那卖笑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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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臻冷不防被他压到肩膀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惨叫:“笑也不卖!”
其实夏明朗找上陆臻的唯一原因是因为这小子天生了一张好人脸,最适合带出去做买卖,冲谁都是那么一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他们这些人训练久了,枪摸久了,无论乐不乐意身上都会生出一些剽悍锋利的气质来,只有陆臻,自始至终,一双清透的大眼睛温润不改,随时一笑都像春风,干净快乐,让人舒服。
缅北山区小村的土屋里,陆臻手忙脚乱地帮着烧火,心想老子将来再信你一个标点符号,我就跟你姓!他的鼻尖上已经蹭黑了一块,烧烟薰得眼底发红泛出水光的亮泽,很是可怜兮兮的模样。旁边的矮竹桌上,夏明朗正亲亲热热地和一个埋头拌饭的克钦族老阿妈聊着天,同时手指灵巧地用芭蕉叶与草绳把拌好的糯米饭包成一个个三角包。
空气里弥漫着糯米饭的味道,陆臻用力抽了抽鼻子,这让他的狼狈看来有些可爱。夏明朗用眼角瞥到他,挑了挑眉毛,笑道:“来,卖个笑!”
陆臻冲他呲了呲牙,夏明朗与老阿妈一起哈哈大笑。
夏明朗买了一背篓的糯米饭,还有一背篓干粮,最后给老阿妈留下差不多300百块钱人民币让村民自己分。在这个人均月收入不到500人民币的地方已经不算是个小数。
在回去的路上已是黄昏,当金桔色的阳光融化了所有的色彩,任何坚硬的冰冷的犀利的一切都会变得柔美。陆臻跟在夏明朗身后走,眼前的男人背着竹制的大背篓穿行在异国的密林中,姿态悠然。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村子?”陆臻问
夏明朗笑了:“你说呢?”
“你以前来过这里。”
“你说呢?”
“你还去过哪里?”
夏明朗忽然转身,笑嘻嘻地看着他:“想知道?”夕阳下,幽深的双目中跳跃着瑰丽的火光,像所罗门宝藏的大门,危险而诱人。
陆臻重重地点头。
夏明朗用随手砍的登山棒在地上划拉:“从这里,从密支那到萨地亚,我在这里呆过半年,每一条公路,每一条山路。”
“为什么?”
“为什么……陆臻,除了人员与装备,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关键是什么?”
“路线与补给。”
夏明朗很欣慰地笑了:“所以为什么?我不会是第一个在这块土地上游荡的中国军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里也不会是唯一一块被游荡的土地;而在我们身后,我们的祖国从东南到西北,军事区非军事区,有各种各样的人怀着不同的目的在游荡着。2002年美国大量招募参加过第一次海湾战争的老兵(注1),为什么?即使有了卫星图像与遥感照片,我们仍然需要人的双眼与双腿去丈量土地。”
“这样!”陆臻又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小时候,高中的时候,很愤青,也聒噪。那时候和班上的男生一起讨论62年中印战争,学着一起叫嚷、争论。我爸是个军事爱好者,他听完我的长篇大论,那个暑假他带我去了墨脱(注2)。”
“然后你就不叫了!?还别说,咱爹可真是个军事家啊!”在这样的原始森林中行走聊天,会有某种特别的亲切感觉,这让夏明朗觉得很不错。
陆臻笑了笑:“然后我明白,我们不能对任何事轻易地下结论。事物是复杂的会发展的,我们不能在了解之初就匆匆忙忙地给结论,然后把这个结论定义为自己的,像捍卫私有人格似的去捍卫它,不容挑战不容改变。我们应该有一种开放的人生态度,随时调整自己对一些东西的看法,并且明白这种调整并不是可耻的,而是非常可贵的……品质!”
“你想说什么?”夏明朗眯起眼。
“我是想说,我曾经对你有很不好的看法,我觉得你无知又粗暴,恃强凌弱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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