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仍不能磨灭他的满腔热忱。
这是我跑出来时带着的唯一一本书,正巧越哥哥也爱看,多好。
琼花轻柔地落在他飘然的长发之上,他也只是转头一笑,几日前的阴云一扫而空,变戏法似的拈起一枝饱满的琼花,别在我腰间。
也不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代价,竟还能弄到这么盛,这么美的。
“越哥哥!不要看书了,呼延姐姐说她有些闷,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啊。”我嘟起嘴凑近他身边,努力想嗅到满心的香气。
“哦。”他平淡地回了一句,转而又是一笑,“她最近不太舒服吧,还是不出去了。我们可以待在家里,试试这个。”安抚地揉揉我的桃子发髻,动人的声音撩拨着我的内心。
“好啊,那我去找一只香烛。”我看着书上的文字,心里生出一阵强烈的好奇之心。很快找齐了香烛、木板。只是也不知呼延姐姐到底是为了些什么,又突然说头晕,早早回了房间,只剩我和越哥哥躲到一处黑暗的小房子里。
一步一步按着书中记载的去做,不久竟然真的在木板上看到了烛焰的影子!墨翟真是个神人,竟然还能发现这么有趣的东西。
“你看,真的成功了!”越哥哥坐起身,“阿沐!你的书真好,要知道,曾经秦皇汉武独尊一派,在此前就有不少百家之书被毁坏殆尽了。你是从哪得来的这本?还能找到其他的吗?”
“哈,这怎么难得到我?”我得意地笑了笑,抢走了他手上的书,“相传当年秦王子婴诛杀赵高之时,是有两个儿子相助的。后西楚霸王项羽攻入咸阳,那两个儿子有幸逃出,一个流亡匈奴,而另一个,便在蜀地扎根。传言子婴为公子扶苏之子,此前始皇‘焚诗书,坑术士’,谏言者不少,而公子扶苏便是首当其冲。不过正因此,他领兵在外,要是私留些典籍也是容易的,所以有一部分流传了下来。
“要问我为什么会有这种书啊,也不看看我姓什么?”
“你家在蜀地?那是个好地方,怪不得你会喜欢琼花呢。”
“是啊,不过那里的琼花实在不好看,我真的好想好想有那么一天,能在广陵城中赏到最美最美的琼花!如果能亲自做一块广陵散香膏……”我的脸不觉有些温热,不敢再说下去。
越哥哥看我脸色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也只是笑了笑,轻轻地附在我耳边说了句:“会的,我陪你……”
只是那时,我怎么就没听出他话语中的点点惆怅呢?
那天晚上,月朗星稀,呼延姐姐因为身体不适早早睡下,他便拿着两块玉到了我的房间。那是一整块玉打好之后切开的,一只小兔子衔着花枝,另一只叼着一整朵琼花。一雄一雌,配着金色的丝穗,即便玉石本身成色寻常,对我来说也是意义非凡了。
可是那晚过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甚至到了爹娘差人来寻我时,我也再没有等到他。
他去了哪里?他是忘了呼延姐姐了?他会忘了我吗?
玉佩背面刻好的小字,我一遍一遍摩挲着,他的身影,总是挥之不去。
阳光普照,一个家丁不远万里终于找到我时,看着那个我住了很久的家,他在亭中专注的身影一遍遍在脑中重放。
倾盆大雨混着电闪雷鸣,我蜷在最隐蔽的密道中,眼看着爹娘惨死,瑟瑟发抖中愈加想念他宽厚的肩膀。
一个人踏上征途,不知编制的人马突然出现,虽然并没有遭遇更多的什么,可是当被冰冷的铁链牢牢钳住,锁在车上时,最想的还是他温暖的手。
终于有一天,我忘了他,一段记忆的空白再也无法弥补。他的香、他的柔,依旧在我鼻梁指尖萦绕,可那俊美的面庞,却被时间夺走了。
唯一剩下的,竟然只有那晚,月光下慕容超的身影……
“夤夜微凉,早入梦兮。琼华初上,可,缓缓归矣……”
这是那晚越哥哥在月下对我所说,也是失踪的玉佩上所刻。
或许是那个名字冲击力太大,到了此时我还有什么记不起来的呢?
我叫嬴沐蓉,叫了十几年。直到后来爹爹被诬陷入狱,我被悄悄地送出之时,才开始用起另一个名字——嬴沐枫,我那死去的神童哥哥的名字。
一路流亡到姑臧,被一个叫呼延平的好心人收留,自此便住了下来。平常都要叫他呼延爹爹,可以和他的独女呼延姐姐一起玩,还有另一个叫呼延越的男孩子,也经常在亭中看到。
我不清楚他们之间具体的关系,只知道我很喜欢他们一家人,尤其是那个越哥哥。即使后来呼延爹爹突然逝世,越哥哥不得不娶了呼延姐姐,也还是深深的喜欢他。
突然感觉到有人摩挲着我的脸颊,我模糊地睁开双眼,才发现泪水早已沾湿了玉枕。
那个失信多年的呼延姐姐,凤冠霞帔,静静地坐在榻边为我擦着眼泪。和几年前一样,只是多了很多沉重的回忆。
“他们……是一个人……”我的声音颤抖着,像是个幼儿被抢走了什么最爱的宝贝,茫然若失。
“阿沐……”她轻叹一声,端给我一碗药,“他变了。”
“他中了炎蛊……”我死死盯着襦裙上的一个斑点,脑中一片空白。
“总之是变了。我没有告诉他,他若是真的连你都认不出来的话,告诉他了又有什么意义呢?”她顿了顿,“你昏了两天了,那个叫枣琦的女孩……前天死的。昨天晚上穆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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