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沙出乎意料的没有带她去严博澜家中,而是绕来绕去最后竟然带她走出坊区大门。
洪领瑾猛地拉住他的胳膊提醒道:“不是有夜禁吗?”这小子不要命了?要死也别拉着她啊,她还都留着命去救人呢。
“小娘子莫慌,跟着我便是。”说完瞥了一眼旁边的马夫和家奴,示意他们不要跟上后领着洪领瑾在空旷安静的大街上徐步而行。
虽然犯着嘀咕洪领瑾还是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了不起一会再跑一次罢了。
“朱沙,你老家是长安?”
朱沙点点头道:“正是,不曾想过能在这遇见小娘子,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安排的缘分?还是小娘子你早就打听出来我的去向专门追随而来?”
“……不要脸皮了是吗?”还是这副臭德行,洪领瑾又是欣慰又是感慨。
“对小娘子还要何脸皮,倒是想问一句,如若找到舞娘子你会留在长安吗?”朱沙转过头两眼泛光的看着她。
洪领瑾老实点头道:“当然不会,找到二道我们就回去继续开小店。”
“长安……不好吗?”朱沙难掩眼中的失望。
“好个屁啊!大晚上走路上都随时会被人打死,住的多憋屈!回去我大晚上在大马路上耍杂技都没人管我。”洪领瑾哼了一声,初来乍到对这座大城没什么好感。
朱沙不语半晌突然问道:“小娘子,你会如何对待一个欺骗过你的人?”
洪领瑾闻言警惕地眯眼,站定原地拉住朱沙的袖子严肃地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骗我?”
“……”朱沙猝不及防,一个不小心就望进她眼眸深处,小心肝也漏跳了两拍。
“你是不是也无法打听出二道的下落?”洪领瑾心急如焚,不由攥紧了他宽大的袖子。
朱沙眼帘轻垂,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覆盖在她的手上微勾唇一笑道:“小娘子多虑,我一定可以帮你查出舞娘子的下落。”
“你别忽悠我啊,要是不能就现在说,我还能自己再去想想办法。”洪领瑾一想也是,这种朝廷重犯哪是一个朱沙说查就能查的,干脆还是兵分两路她也想办法闯入地牢试试。
“小娘子大可放心,我朱沙一言九鼎。”
洪领瑾叹了口气点点头,最坏的打算就是她去弄些陶瓷罐头做些土制炸弹,拼他个鱼死网破。
两人一路无言,偶尔路边坊区里的犬吠声透过围墙传出,滴答滴答……一场午夜大雨不期而来。
朱沙连忙扬手撑起宽大的广袖遮在洪领瑾的头上,说道:“前面就是朱某寒舍。”
洪领瑾定眼一瞧,他们已经进了坊区大门迎着雨丝来到一座精致的别院中,守在门口的家奴见着朱沙大为吃惊连忙上前帮着一起挡雨。
“老爷……怎个没让高叔过来通知一声,我这就让香莲去把寝房再打扫一遍。”
朱沙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带着洪领瑾来到堂屋仔细地替她解开头上的帷帽,语气淡然:“让婢子伺候小娘子沐浴更衣。”
“是。”
待家奴走了以后洪领瑾才仔细嗅了嗅自己问道:“我身上臭了?”
朱沙笑道:“小娘子怎么会臭,只是刚才路上淋了些雨水怕你着凉。”
“得了,哪那么容易着凉,我有些话要问你。”洪领瑾也不客气,自来熟地找了张像茶几的凳子坐下,仔细环顾了四周后问道:“你朋友刚不是约我去他那吗?怎么来你家了?”
“人多嘴杂,小娘子为了舞娘子的事心烦意乱何必去强颜欢笑。”
“这是你家吗?你爹妈呢?”
朱沙脸色微微一沉:“一言难尽,朱某已成年自当是独立门户。”
洪领瑾一琢磨估计是家庭不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还是不要多问,岔开话题道:“你家条件这么好,为啥要去那穷乡僻囊的投靠你表舅啊?”
“小娘子可是饿了?”朱沙话锋一转,拿起手边的点心递到她面前关心道。
洪领瑾对他的答非所问习以为常,倒是他这么大的家底让她稍稍安心,这样应该查出二道下落的可能性也高一些吧。
“饿。”从中午到现在她光喝雨水了能不饿吗。
说着洪领瑾拿起几块糕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朱沙见状默默起身走出堂屋。
许是吃的太急,糕点又噎人的很,洪领瑾华丽的被噎住了,捂着自己的脖子痛苦的下咽。
“小娘子!!你怎么了?”端着热腾腾的熟食进来伺候的婢子瞧她这副痛苦的模样给吓的不轻。
洪领瑾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水……”
婢子连忙把手中的托盘放在矮桌上,倒了满满一大杯热水给她端去。
洪领瑾猛地一口干下,嗓子里的堵塞感是减轻了,但是……
“啊!!烫烫烫烫烫!!!”哪个缺心眼的给她倒了杯刚烧开的热水!!!长没长心眼啊!!!
被她的尖叫声吸引而来的朱沙三步并作两步,单手拉着袍摆疾跑进来焦急道:“瑾儿!?”
噗通一声,倒水的婢子跪在地上惶恐地连连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朱沙满是杀气的眼刀子朝她飞去,语气阴翳道:“怎么回事!”
洪领瑾欲哭无泪,拉着朱沙指了指自己疼的说不出话的嘴又指了指她大舌头道:“部(不)刮(怪)哈(她),喝(是)窝(我)扑(不)哈(小)很(心)。”
“是……是奴婢……心急之下给倒了热水……害的小娘子烫伤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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