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映着窗沿,街边的路灯摇摇曳曳。
楼夕躺在床上反反复复地翻着身,脑海里却满是江炎挥之不去的暗自浅笑。
这是和江炎同居的第二夜,楼夕有些懵然地想着。
夜深寂寥,一夜未眠。
而这一夜,却注定不得安宁。
破旧的小隔间里,面色匆忙的中年妇女急不可耐地收拾着手上的东西,她回过头,看了一眼边上拿着手机上网的男孩,暗自轻叹。
“龙儿,这个号码就别用了,等走了妈让李叔给你换一个。”
女人有些无奈地说着,顺手要去抢男孩手上的机子。
“妈……”男孩的语气很差,他极不耐烦地抬起眼,顺势坐了起来,“当初是你跟我说不会有事的,你能让她心甘情愿,现在警察都找上门了,你让我走,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他总觉得这个只有护校中专文化的母亲思维简单,好像埋进沙漏的鸵鸟般,叫人好笑。
“这个你别担心,”女人的声音柔和却坚定,“妈保证,只要你好好听我这一次,绝不会让你出事。”
“还能怎么样?事实就是我们……”男孩还想说些什么,却猛然看见女人眼角一闪而过的尖锐光芒。
“行了,你到处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拉下没有。”女人提了提手上的袋子,又是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扫了好几眼,这才是回过头来,“特别是她的东西,我记得她上次有个手机在你那里,放进来了么?”
男孩点头,满脸的漫不经心,“放了放了,你确定李叔那里你都给我打点完了?”
女人说“是”,又是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卡来,“我这些年也没能给你什么好生活,这卡里也算存得生活费,密码是你的生日。”女人的语气带着些隐隐的不舍,神情也有些黯然起来,“妈的钱不多,但总也能让你再撑个两、三年…”
“说什么多干什么,婆婆妈妈的……”不愿再去听得那chù_nǚ人的唠叨,男孩一把夺过信用卡,这才是有了笑颜,“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就别在这瞎操心了。比起我,你还是自己想想怎么跟那些警察解释罢。”
话音未落,便是接过女人手中的袋子,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夜色朦胧,黑暗里,大约是那女人在低声啜泣。
如果说这个案子该有n种可能,那么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应该是现在这种。
楼夕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手机里小王的来电接连不断。
“小王,”时针指向凌晨三点,楼夕的语气满是睡意,“怎么了?”
“队长,”年轻男人的声音清脆焦急,“秦双跳楼的案子,有个女人来自首了。”
“自首?”楼夕猛地一惊,睡意全无,“记录资料了么?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
“她说自己是裘龙的妈妈,然后又说什么你们楼队长知道的……她来的时候小陆刚好去接受了,我就没敢怠慢,先安置在家属休息室了,想给你打个电话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行吧,”楼夕说着,一股脑便从床上爬了起来,“你就留个神,先应付着,顺便看看能不能从她嘴里套出什么重要资料。我马上过来。”
楼夕放下手机,蹑手蹑脚的开了门,却在下一秒,俨然看见沙发上坐的笔直的身影。
“你……”
“我?你说话声音这么大,楼下估计都听见了吧。”江炎不急不缓地说着,顺势站了起来,“如果硬要算的话,我也算你半个上级罢,楼夕。”
这是威胁?!
楼夕有些无奈地扫过面前人平淡如水的一张脸,只好作罢,“走吧。”
“我去开车。”江炎转过身,嘴角分明是笑意。
小王早已在警局等候多时,却在看见缓缓驶入的路虎时禁不住愣了一阵,也是来不及多想,随后又屁颠屁颠地冲了出去。
楼夕硬着头皮下了车,不等小王开口,便自顾自地抢了白,“人呢?”
小王指了指身后不远的家属休息室,声音里终还是透着些疲惫,“头儿,按照你说的,我问了几次,但是她总说等不到你就什么都不说。”
楼夕点点头,转身跟了进去。
哦,当然,一同进去的,还有我们的江警司。
女人名叫杨梅,裘龙生母,c市中心医院门诊部护士。二十年前和c市化工厂车间主任裘明经人介绍结婚,不料此后化工厂经营不善,裘明在婚后的第三个月便遭受裁员,从此一蹶不振,终日徘徊于棋牌室和地下赌场间,最终染上毒*瘾。
楼夕合上手里的资料,又抬头看了看面前眼圈微红的女人,不由地皱起眉来。
“我们之前见过,”不等楼夕开口,杨梅便匆匆开了口,“楼队长。”
楼夕说“是”,眼神却死死地盯着女人苍白的面容,“所以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
“楼队长,”杨梅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声,满面凄怆,“你这不是明知故问。我是来为秦双的事情自首的。”
“秦双的跳楼是自杀,这一点已经明确。你今天来自首的理由又是什么?”楼夕侧过身子,满目凛冽。
“如果没有我,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杨梅冷哼了一声,语气里却丝毫不见悔改,“我要是早点和你们说,也不至于让你们怀疑到龙儿身上。”
故事起源于裘龙见到秦双的第一面,那是在学校扶贫帮困一对一联谊会上,自作聪明的系主任在几经思虑后将秦双和裘龙凑成了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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