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胤禔却被一阵争吵声吵醒,白绦匆匆忙忙跑进来,正要说明是什么事,齐布琛也醒了,一边起身,一边揉着眼睛问怎么那么吵。
胤禔一边给齐布琛披上衣服,一边对着白绦使了个眼色,白绦这才整理了略略平静了几分,慢慢道:“听说是东边那里跑出来个人,听说是跑到这边没了影子,侍卫们仔细翻找了附近都没有,猜测是进了阿哥所,现在正从那头开始,挨个房间搜呢……旁的人也就是了,五阿哥六阿哥素来娇宠惯了,冷不丁去搜查他们的院子,正在发脾气呢。”
东边?东边不是公主所吗?齐布琛一愣,扭头看胤禔,“东边是指……”
“不是公主所。”胤禔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慰,“还要再往东一点……那边被皇阿玛开辟出来作为先知者团们统一的住处,不说那边自己的一些规矩,就是皇阿玛为了咱们这边的安全,出入两处都需得报备,晚上更是不许随意行走。现在大约是又有人违反了规定吧。先知者么,总有那么几个人不服管教,侍卫把人找回去就行了。没什么事,你先睡着,我去看看那几个小的。”
胤禔说着,掀了被子下床,翠缕和白绦立刻上前将外衣和披风给他穿戴好。
正准备往外走的时候,胤禔回头瞧了一眼,就见齐布琛撑着半边身子面露担忧,笑着折回去捏了捏齐布琛的小鼻子:“你放心吧,没事。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这才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胤禔走了,齐布琛想到先知者的事情,也没了睡意。
翠缕见状忙上前安慰道:“福晋真的不必担心。这几年东边管的严了才这样。听说过去经常有先知者过来这边,其他几位爷年纪小,性子难免冲了点,爷作为长兄也该去安抚安抚。”
没想解释什么,齐布琛只是笑了笑,道:“折腾这么一下也没了睡了,来伺候我起来吧。”
翠缕瞧了瞧时间,已经过了丑时,起来倒也不算太早,便和白绦招呼着其他小丫鬟进来伺候。
简单洗漱一番,换上衣服,齐布琛便带着两个大宫女以及一干小宫女小内侍来到院子。
此时是初秋,还未到寅时初的天空还是黑得厉害,尽管白绦和翠缕身旁各站着一个打着灯笼的小宫女,但也不过照亮眼前的方寸之地,平日里打点得十分漂亮的院子隐隐只能看到个轮廓,竟有些可怖。墙的那头隐隐传来胤禔的声音,中间夹杂着几道稚嫩的嗓音和不断告罪的声音,想必就是那些小阿哥还有侍卫了。
此时天还有些凉,齐布琛站在寒风里不由地打了个寒颤,翠缕一瞧便皱起眉头,自责道:“奴婢考虑不周,这就给福晋进去那件披风。”
齐布琛正要点头,突然听得角落里的灌木丛里簌簌地响动起来,正准备回去取衣服的翠缕立刻拦身挡在齐布琛身前:“福晋小心。”
正当大家戒备的时候,灌木丛里却传来“喵呜”的叫声,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猫懒洋洋地从灌木丛里跳了出来。
翠缕立刻松了口气:“福晋,这小三儿真是……吓了奴婢一跳呢。那奴婢便回去取衣服了。”
翠缕说着,福身行礼退下。
齐布琛则笑着上前两步,蹲□,将小猫双手抱起,拿脸蹭了蹭粉红的鼻尖:“小三儿听了没,可把大家吓到了呢。等我回家的时候看不跟你阿玛额娘告状!”
——小三儿是毛毛球球的三个孩子里最小的一只,她进宫的时候只带了这一只。
没想到往常这时候都会“喵呜喵呜”叫着蹭她的小猫今天心情格外暴躁,扭着头不断挣扎,小爪子乱挥,几乎要抓伤了齐布琛的手,就连叫声都变成了“嗷嗷”。
紧跟着齐布琛的白绦皱眉,正要上前把猫从福晋手里接过来教训一下,却见齐布琛抱着猫突然起身,抬头看向一旁的角落,冷声喝道:“谁那里?!”
白绦他们一惊,顺着声音看过去——果然,在阴暗的角落里仿若站了个人,悄无声息,简直跟黑暗融为一体,若是没有齐布琛这声冷喝,不仔细瞧,根本不知道那里站了个人。
白绦立刻挡到齐布琛身前,示意一旁的小宫女去找人,然后高声道:“是谁?还不快出来?”
黑暗里传来一声低笑,坦白说,声音很好听,只是这个场合下,只会令人起鸡皮疙瘩,众人全都紧张起来,白绦都能感觉到手心里全是汗水,却仍咬牙坚持,死死地盯着角落。
黑暗里的影子很快便移动起来,慢慢走了出来。远远看着,那人似乎穿着满式宫装,走路的姿势十分优雅端庄,简直称得上仪态万方了。对方很快走出黑暗,暴露在昏暗的灯光下——不晓得是不是察觉到齐布琛他们的戒备,这女人在距离他们丈圆的距离便停住了脚步,头顶上正好是一盏宫灯,将她全身上下照得清清楚楚。
众人只看了一眼,便齐齐发出一阵惊呼——这女人居然穿着一套完整的明黄色皇后礼服!
——这人难道不怕死吗?这简直是诛九族的节奏!
齐布琛倒是没被这身衣服吓到,借着烛光,她打量了对方一眼,看起来年纪不算太大,大概三十岁上下,妆容雅致,五官亦是好看,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若非是在这么诡异的场合下遇见,齐布琛绝对要手段点赞——这一身的风华气度,便是与赫舍里皇后站在一起也丝毫不显逊色!
只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还有这一身衣服,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已经十分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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