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毕,众命妇一一告辞出宫,待王映云和王映真告辞时,王太后却是笑着挽留道:“哀家正愁宫中寂寥,长日漫漫无人相陪,你们既然来了,就留下陪哀家住几日。”说着又吩咐田嬷嬷道:“开库房,给云姐儿和真姐儿找出几套能穿的衣裳,另让针线局再给她们做几套新衣,首饰也给她们配齐了。”
田嬷嬷一一应下,笑向王家两姐妹道:“太后娘娘多年未有打扮过姑娘家,这回有了闲心,却是要打扮你们了。”
王映云和王映真忙向王太后道谢,一时互视一眼,心下暗暗激动,能留在宫中,便有机会接触皇帝,且有太后娘娘支持着,到了最后,未必是墨玉当皇后。
且说石氏告辞出宫后,颇为心神不定,跟胡兰蝶道:“玉姐儿在宫中也颇不易为。”
胡兰蝶叹息道:“咱们墨家拿什么跟王家比呢?看着玉姐儿的处境,真叫人发愁。”
石氏道:“可不是么?我这心里,猫儿抓住一样,难受呢!”
胡兰蝶试探道:“若不然,还叫我侄女儿进宫给玉姐儿作伴?我侄女儿是一个伶俐人,又会察颜观色,有她帮着玉姐儿,玉姐儿总归省心一点。”
石氏想及墨玉的话,闻言便道:“这不妥的,咱们明明看着玉姐儿在宫中艰难,怎能叫你侄女儿赔进去?此事休得再提了。”
胡兰蝶道:“可玉姐儿在宫中这般,势单力满的,连个知心人也没有,有了事儿,也没人交托,要吃亏的。”
石氏低头不语,心里把墨家女孩儿想了一遍,却觉得不管送谁进宫帮墨玉都不妥当。
胡兰蝶见石氏不再搭腔,她便也止了话。
待回了家,正好石氏的大哥大嫂过来,石氏便忙着接待她们了。
石大哥一家,却是前年搬到京城,依托着墨家,谋了一点事儿在做,日子自是比在乡下要好过得多。
石氏有心理话,自然是同石大哥和石大嫂说了。
石大哥一听石氏发愁墨玉在宫中势单力薄,没个心腹人可用,便道:“论起来,那宫妃进宫,总归要带一两个得用的丫头进去的,玉姐儿当年进宫,还是奶娃娃,身边也没有得用的陪着,难得她熬到现在。如今她当了皇后,事事要用人,身边再没有人可用,肯定处处不方便。”
石氏点头同意石大哥的话。
石大嫂觑一下石氏,想一想道:“若不然,就让我家芬姐儿进宫给玉姐儿当丫头好了。芬姐儿识字,脑子活络,能说会道,也知道好歹,又是玉姐儿嫡亲表妹,能够跟玉姐儿一条心,比外人要可靠。”
石大哥反对道:“不成罢!芬姐儿在乡下是显得活络,到了宫中怕会怯场,若再给玉姐儿惹上麻烦,可不得了。”
石大嫂道:“你这就小看芬姐儿了。咱们到了京城中,芬姐儿一样活络好么?大大小小的事儿,她倒比咱们还会排比,她要肯进宫帮玉姐儿,玉姐儿再提点一下,自然能上手。”
石氏一听石大嫂的话,却是动了心,半晌道:“就怕误了芬姐儿的婚事。”
石大嫂笑道:“这有什么的?进宫帮着玉姐儿一两年,到时玉姐儿是皇后娘娘,只要一作主,还怕芬姐儿挑不着贵婿么?”
石氏道:“除了这个,还怕宫中复杂,不比外间,万一有了什么事,会连累家人的。”
石大嫂摆手道:“罢哟,玉姐儿被策封了皇后,一众亲眷跟她,早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芬姐儿不进宫,玉姐儿有事,一众人一样会被连累的。要想玉姐儿好,大家也好,便得一条心,助着玉姐儿稳坐皇后之位。”
石氏想了片刻道:“你们要是舍得,我下回进宫,就把芬姐儿带上,能不能留在宫中,也要看造化的。”
墨玉那头,并不知道石氏已帮着物色了石芬,想把石芬送进宫帮她一把。在赏花宴过后,王太后却是病了,指名要墨玉去侍疾。
王太后有心摆弄墨玉,却是不好好服药,且白天睡得足足的,到了晚上,却是好几遍起身,喊墨玉端茶倒水的,折腾得墨玉一晚不得睡。
如此两天,墨玉便有些熬不住,待要想个法子摆脱王太后,一时又想不出,有些无可奈何的。
崔承元过去探病时,见墨玉没有精神,自是问了一句。
墨玉当着王太后的面,自然不会说实话,只含糊道:“这几日天气变化,睡得不好罢了。”
崔承元便不再问,待得出了长乐宫,回到养心殿时,却是宣了御医,说道有些头痛。
御医诊治过后,只说崔承元劳累着了,宜多休养。
转个头,自有人把崔承元生病的事禀与王太后知道。
王太后自己并无大病,不过借此磋磨墨玉而已,现一听崔承元犯了头痛病,致不能批奏折等,一时就皱了眉头。
王太后召了常公公过去问了几句话,得知崔承元最近睡得少,诸事劳碌,便叹口气道:“近来各地折子也太多了,偏皇上早前伤了身子,现下虽在调理,到底恢复得慢,一旦睡不好,就怕又犯病。”
常公公随口道:“若有人帮着皇上批奏折,皇上自能休养几天。”
王太后闻言,看了看常公公,见常公公不像是为墨玉说话的模样,忖度一下,不管如何,儿子的身子骨要紧,想磋磨墨玉,有的是时间。
养心殿内,崔承元歪在榻上,一副病娇样,正让内侍喂他喝水,一边却朝殿外看。
隔得一会,就见常公公领着墨玉来了。
墨玉一进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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