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叫苦,暗想:饶了他吧。
dà_boss再三叮嘱他妥善解决这件事,让公司的损失尽量减到最小。可如今,形势不妙。
能否减少金额这种话,他大概提了好几次,无一不是被对方的“那我们就走法律程序,反正也不嫌麻烦”之类的说辞给堵了个彻底。
一般情况下,口气大开要谈法律的家伙们,通常是个半吊子,说的难听点,其实也算是法律白痴,对法律什么了解的并不多,所以当他拿出更有力的“理由”来,一番唇枪舌战,最后往往能大获全胜,让对方铩羽而归。
然而这次,交谈了才堪堪十分钟,对方就已经将他逼至了墙角。最可怕的是,当他大汗淋漓,紧张得要死的时候,对方仍旧面不改色,轻描淡写地说出了搜查一课井之原警官的名字,还强调“这种小事应该也轮不到中津律师来插手”。
简直是暴击。对方好像最擅长的就是四两拨千斤。
井之原警官他虽没听过,但是搜查一课什么的,也太过于“高端”了吧,根本不屑于解决这种小的民事纠纷案。他能这么说,证明真的是有人脉。
再说律师中津秀一,现在是业界翘楚,他之前搞不定局面的时候,还搬出来糊弄了好几个人呢。
现在,居然是他被狠狠镇压了啊。山口先生真的紧张了。
“三倍的赔款的话,的确可以去冲绳,不过……”山口先生用手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说话的语气软了下来,没有了最开始的硬气。几轮交锋之后,他清楚地知道,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他瞟了一眼忽然亮起来的手机屏幕,来电显示上是个陌生号码。山口先生松了口气,礼貌性地笑了笑,抬头对七月和功一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这个奇怪的电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救了他。
那是个陌生的推销电话,碍于面子,他还是与口音古怪的接线员聊了大概五分钟。
接完电话回来后,山口先生整个人都是轻松的。他发现,他的交谈能力和说服能力还是很强的,最后,那个客服居然都动了要买他们公司产品的念头。
这下子,山口先生的信心大增,不由得兴奋起来。
“嗯。我们两个商量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去冲绳岛。”功一说到这里,顿了顿,放下手中的刀叉,然后拿起干净的餐布擦了擦嘴。
“毕竟,那是要去还愿的地方。”功一一本正经地说完这句话,就愣住了,他有点出神。
一提到冲绳和还愿,他好像就容易出神,真是魔怔啊。
山口先生抬头,看到了那张面瘫脸,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他的面色很难看,而对方保持着优雅,切牛排的姿势也没怎么变过。
真的好像是,机器一般的存在。
面前的碟子被安放得整整齐齐,食物也是朝着一个方向放着,那是他一丝不苟地调整过来的。一开始也大方说了自己强迫症严重,眼里进不了沙子什么的。为人倒是挺坦荡的。
他不轻易笑,看似冷淡,但是对身边的恋人却能含情脉脉。
这是山口先生观察了这么久得出来的结论。
不过,他现在从有明功一的脸上捕捉不到什么有用信息来,连他引以为傲的洞察力也派不上了用场。他暗暗捏了把汗,气得已经是牙痒痒,不过还是保持着微笑。最后,他只好把攻略目标放在有明功一旁边的七月身上。
那张被岁月侵蚀的脸上堆着明媚的笑容,却因为太过肥胖而略显滑稽。四目相对的时候,七月被眼前这张栩栩如生的憨厚河马脸给逗乐了,但是按照功一的剧本,她得努力忍着。
女生好像也很冷漠,只有在恋人帮她夹菜的时候,她才会偶尔笑一笑。
于是,山口先生出师不利,热脸贴了冷屁股。这下子,他更是坐立不安,切着牛排的手颤抖了起来。
山口先生又努力地张了张嘴,想说事情还有没有回环的余地,可是他在看到七月那张黑沉沉的脸色后,吓得是大气也不敢出。
很漂亮的脸蛋啊,可脸色真的是难看极了。
“山口先生是不舒服吗?怎么流了那么多的汗?”功一不急不慢地开口,看着河马脸冷淡地关心了一句。
那嘲讽的尾音是怎么回事?他好歹也是长辈啊,有必要这样咄咄逼人吗?山口先生尴尬地摇了摇头,忙道:“多谢关心,我没事,可能是天气太热了。”
“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是因为被我提的要求给吓到了呢。不是就好哈哈哈。我原本还担心呢,不是就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着,有明功一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见对方笑了,山口先生也就“应景”地笑了几下,毕竟顾客是上帝。
可一分钟后,他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
柏原先生由起初的憋笑,变成了大笑,最后变成了狂笑,引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
是的,功一用了个假名字。他现在自称是柏原井。
山口先生一脸懵圈,他看着那个笑到脸贴在桌子上停不下来的男人,又想起此前他的各种高傲冷漠脸,心里不知为何,竟然有点爽。
一开口,语气居然是激动的,山口先生赶紧收住,结果破了音:“柏原先生这是怎么了?”
七月顶着苦瓜脸,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后硬生生地疼出了几滴清泪来。
她的声音在颤抖,哭腔十分明显:“老毛病了,治不好的。”
七月按着台词来说:“所以我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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