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等到了合适的骨髓捐赠者,病情有了好转,后来,她随着父母移民到了别的国家去,和大部分的人失去了联络。
他守护那个女生好几年,一直默默地撮合着她和草野,却没能在最后的时刻挺身而出。
草野大半个月都没有理会中津秀一,后来他们因为各自家庭的原因,去了不同了学校,分隔在一个城市的两个不同地点,距离又近又遥远。
像是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提起过藤田纯的事情。
而让中津最为自责的事,不是没跟草野说藤田的事情,而是把女生留给男生的信,不小心弄丢了。
他没敢说出来,把事情埋在心里很久很久。那豆粒大的秘密在心底的某处生根发芽,最后长成了参天大树,一直压抑在他的心底。
中津秀一的确是个乐天派,可是在某些时刻,在某些事情上,他爱钻牛角尖,把自己逼至墙角。
在要回东京的那个午后,坐在墙头练习告别的少年,终于袒露了自己的心声。
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投射下来,在有年代感的瓦砾上形成了细碎的光点。
“你知道么?”中津秀一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地面上的树荫说,“藤田让我给你一封信,可我不小心弄丢了。”
“她让我告诉你,她很谢谢你的喜欢。她说,有些感情能留在记忆里闪耀就够了,毕竟永远太远,永恒太飘渺。”
“还有……她说,她觉得草野你是个好人。”中津秀一说到这里,声音有些颤抖。
他承认自己有些卑鄙,看了那封信的前几行字。
他不敢抬头去看草野,也不想知道他的表情到底会多难看。
然而,草野的脸色平静,波澜不惊。除却最初听到中津提到藤田的时候,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促狭以外,草野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很平静,可能是因为两年过去了,他想通了很多。
“我……”中津结结巴巴,最后说不出话来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其实……”草野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就在中津以为这个告别式要因此幻灭的时候。
他说:“其实,我看过那封信。”
耳边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悉数消失了。明晃晃的阳光在眼前张牙舞爪,如同是嚣张的雄狮。
疏影摇曳里,中津秀一抬头,找了四十五度的角度,用力地感受了一下阳光的温度。
午后的阳光,好像有些凉。
震惊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感觉了。
刺眼夺目的阳光,将眼眶里泛起的少许的泪蒸发干净。
“我当时以为那是藤田写给你的,所以生气了一阵子。后来随着父母匆忙搬家,也没有机会说。”草野说,“我也想过,我应该祝福你。”
草野拍了拍中津秀一的肩膀,低下头,说:“谢谢你告诉我。”
“我会好好珍藏那段回忆的。”
“每一个细节,都永生难忘。”
“我曾以为我是个卑鄙的小偷……可事实上,即使我不是小偷,也是个卑鄙的家伙……我嫉妒过你……”
“……”
中津秀一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只是知道,就算一切回不去了,未来还是会来。而他们,回不到昨日,却还有明日。
“我想过练习恋爱,练习告别,练习原谅,可是……我不愿意练习告别。”草野觉得,自己文艺起来,程度有些可怕,“有好多事可以练习,也有好多事根本没机会有第二次。”
“所以,就从这一刻开始,我们不要再自扰了。”他看着中津的侧脸,说道。
“我还是那个可以为你赴汤蹈火、两肋插刀的人。”草野彰笑了,“我们是挚友,是知己,也是兄弟,是无法分开的家人。”
中津秀一红红的眼眶终于落下了泪来。
“不要说这么肉麻的话了。”中津秀一不满地吐槽,“一点都不像草野你的风格。”
他也讨厌哭,婆婆妈妈的,像个拎不清的女孩子,还表现着自己的脆弱。
可是,眼泪就是夺眶而出了。大概是,这两年里,压抑在心里的问号终于有了解答,终于能释然了的缘故。
世界上有一种很厉害的永动机,那就是仇恨。中津秀一深深懂得,草野彰也明白,所以他们选择不去让仇恨的种子落在心里。
年少的荒唐和遗憾,被时光的水浇灌,也能开出美丽的玫瑰。
抬头看着被午后的阳光映亮的绿树,中津秀一有一瞬的恍惚。
他似乎闻到了玫瑰花的香味,那味道,是从身后胡乱涂鸦的墙面上散发出来,穿过时光隧道,轻易地安抚了他年少躁动的心。
“喂,在聊什么呢?”七月站在墙下面,努力仰着头往上望。她轻轻地踮起脚尖,笑得阳光明媚。
中津秀一几乎是一秒破功的。悲伤的气氛轻巧地被抹平了,就是眼前这样一个干净温和的笑容的魔力。
他伸出手,如那天晚上那样笑着,问她:“要上来么?我们在讲故事呢。很好玩的。”
七月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眼里透出期待的光芒。
草野彰扬起唇角,微微一笑,他也伸出手,对七月说:“对,很好玩的。”
秋日的阳光刺眼,却还是微凉。被笼罩在阴影里的涂鸦墙,彩色玫瑰依旧夺目得过分。
中津秀一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他已经找到了,生命里独一无二的玫瑰。
作者有话要说:
换啦换啦。最近大家好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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