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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熟悉的歌台畔,戚寒风站在彼时叶暇掀帘而出的位置,眸色深沉,明灭不定。
“好大的阵仗呀,戚坞主。”
这回帘后出来的女人,亦有一张绝丽的容颜,亦有纤柔高挑的身姿。却是一身红衣,仪态妖娆。
容情甫一出来,便觉厚重的压力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戚寒风想是动了真怒,否则怎么会连自己的真气都无法控制?
“容情。”身形魁伟的男人踏前一步,眯了眯眼:“你总算出来了。”
寒似九幽的语调,冷得容情一抖,她在心中把甩锅的萧临深骂了个狗血喷头,才笑盈盈迎上去,施礼道:“坞主造访,我哪敢耽搁?”
“废话少说,”戚寒风冷冷道:“那日名唤轻罗的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与迎波画舫,有什么干系?”
容情挑了挑眉,去看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鸨娘,轻笑道:“看来坞主已经问过丽妈妈了。她知道的,就是我知道的。”
“别人不知道,你容情怎么会不知道?”
红衣的女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满室明光在她一笑里愈发璀璨。
“得坞主此言,小女子不胜惶恐。”
戚寒风注视着女子的笑靥,眼中露出淡淡的鄙弃:“不必卖关子,若非看在你是祁杭女人的份上,这些人早已被带回坞中审问了。”
手在袖中捏紧,容情极力压下目中的冷意,笑道:“好、好,不敢触坞主的眉头,你要找的那个人的真实身份……”
“是无影剑,叶无暇。”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没有写清楚……心好累,写阴谋好累……
☆、决心
天宇澄明,旭日耀芒。柔和的烟光自窗外如瀑倾泻,微不可见的浮尘在烟光里跳跃,静谧无声。
半钩的罗帐中躺着英秀清妩的少女,她眼帘半合,黛眉微蹙,即使在睡梦中也有化不开的忧虑。
在烟光长久的眷顾里,那双鸦青的长睫忽然动了动。
“唔。”叶暇阖着眼帘,摸索着伸出手挡住眼前的光,待到微微适应了目前的环境,方才放下手掌,睁开眼睛,倏然坐起。
太大的动作扯动了右肩的箭伤,叶暇倒抽一口冷气,极力放松紧绷的肌肉。和戚寒风一战,不仅伤了肺腑,逃离时摩挲水路,也让她中了一只箭。好在玉少陵提供的消息没有出错,顺莲池而下,自可逃出外界。
那一日赏荷好歹没白去,多少令她熟悉了一下地形,否则她真是要交代在戚寒风手下了。那黑心肝的幕后人,甩麻烦的本事可谓一绝,当真叫她大开眼界。
她解开衣衫看了一眼肩上的伤口。中箭之后又在江中游了许久,昏迷前唯一的意识是觉伤口都泡胀了,如今看来,救她的好心人已帮她处理过了,倒还没那么糟糕,只是近日内是动不了武力了。
只是……账册!
叶暇挣扎着下床四处翻看,没察觉到屋中不知何时走进来一个人,听着叶暇像是在四处翻找,她笑了笑,柔声道:“姑娘醒来了,你可是在找这个?”
叶暇循声猛然回头,入目的锦帘卷在一只秀美的手中,斜阳下门槛外站着的素衣妇人姿态柔婉,笑意温和淡然。
这是个十分温柔的妇人,然而她手上拿着的东西却看得叶暇心弦震动。那正是她自赤水坞中得到的账册,先前为防万一,她严严实实地包了一层油布。
这层油布还是原来的模样,看起来并不曾被拆开过,但叶暇却不敢掉以轻心,并非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而是知道这件事的人理当越少越好,尤其是不相干之人,得知此事,无疑是巨大的麻烦。
依赤水坞的强势,只怕宁杀错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在事情尚未解决以前,叶暇绝不敢轻易犯险,连累他人。
见叶暇迟迟不答,妇人柔和一笑,歉意道:“姑娘你放心,这是我为你换衣裳时,从你身上掉出来的,我怕它被染湿,拿到灶上烘干了,并没有打开。”
她一面说,一面轻缓地踏进门来,将油布包裹着的账册递出,叶暇沉默着接过,这才将视线移到妇人的脸上,却忍不住吃了一惊。
无他,只因这妇人的眼睛竟是没有焦距的,她生了一双柳叶眼,眼尾的弧度细长优美,如果这双眼睛能够看见,那必然会为这一张温柔秀丽的面容增色不少。
叶暇松了口气,虽说这么想不对,但这也证明……她的确不可能知道账册的内容。
眼盲之人的耳力尤甚常人,妇人显然听见了叶暇的动静,她温和地笑道:“姑娘这下可放心了?”
叶暇哑声道:“抱歉,我……”
妇人摇摇头,和煦道:“姑娘不必道歉,我虽双目已眇,行动却和常人无异,姑娘把我当做一般人对待就好了。”
叶暇被她的温柔所感,一直提着的心松了几分,嘴角露出微笑:“好,在下叶暇,不知恩人怎么称呼?”
“你伤病未愈,还是在榻上躺着吧。”素衣妇人果真如她自己所说,虽然看不见,行动却和常人无异。
莲步轻移,她已准确地走到了叶暇身边,伸手将少女带回榻上安置好,方才笑道:“不必叫我恩人,救你的人是我夫君。我无父无母,随夫姓,单一个素字。你呢,叫我李家嫂子就好。”语气稍顿,妇人又道:“你说你叫叶暇?真是个好名字。”
叶暇怔了怔,疑惑道:“好,怎么个好法?”
“暇者,闲也。”妇人道:“令尊令堂必然是希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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