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打量一番,像是个用动物皮毛制成的腰坠,并不在意,随手便丢进了药筐里。
撕开腐肉处的衣物,撕扯了块自己裙摆上的布,拿过别在腰间的水囊淋水沾湿,为他擦拭起伤口来,又从药筐里翻腾出了几株药草,放在石头上碾碎后帮他处理起伤口。
太阳西沉,烧起一片霞光,滚滚彤红蔓延了半边天,树林也跟着染上了一抹晕红。
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忙活了一整天。洛遥包扎完最后一处伤口,终于累到靠在树边休息。仔细看看那人的脸,其实长得还挺清秀的,一脸安详得睡在那,显是药力已经发散出去了,傍晚的凉风拂过他的脸庞他也浑不知。
洛遥翻了翻药筐,没想到刚采的药竟然这么快就见底了,今天一日算是白忙活了,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剜了他一眼,背起药筐拾起水囊重新进了林子里。
光线愈加昏暗,好在这座山洛遥经常来,凭着记忆摸到了湖边。
漆黑如缎的夜空,点点星光簇拥着一轮残月。月光溶溶,倒映在镜子一样的湖面上,晚风掠过,波光粼粼。
洛遥捋起袖子用手掬了抔水饮下,甘甜清凉的湖水顺着喉咙直沁心脾,将她一身疲惫一扫而尽。接着又洗了下脸上的汗渍与血迹,感觉甚是舒爽。
月光如白练,倾泻在她身上,天色黑成这样,想要下山怕是不可能了,看来今晚只能在这委屈一夜了。
这么好的月色,这么好的湖光,洛遥心神荡漾,谨慎地四下来回张望,确定没有旁人,这才放下药筐宽衣解带,踩着月光一步一步踏进这一汪湖光之中。想借着这湖水的灵气,痛痛快快洗个澡好好净化净化自己,把白天的晦气全都洗掉。
到底是四月里入夜的湖,面上虽暖融融一层,底下还透着些凉意。洛遥打了个激灵,憋了口气没入湖中,渐渐习惯了水温后,她也不再拘束,舒展开身体在水中来回游动嬉戏,搅碎片片月光。
一只飞鸟从树林里惊起,深处缓步走来一个人影,因着水雾看得并不清晰。洛遥玩得正兴起,对着月光探出湖面,露出半个身子,并没有觉察到身后有人,还在忘乎所以得掬水洗面,丝绸般的黑发湿漉漉的敷在背上,衬得玲珑身姿好不诱人。
“不巧唐突了姑娘的雅兴。”
一声熟悉的男声从背后响起,洛遥尖叫一声仓皇没入水中,转身惊愕的看着来者,竟是白日袭击自己又被自己救了的那名少年,又气又恼,脸上白一块红一块的。谁都没有开口,场面变得异常尴尬。
“适才在下刚刚醒来,迷糊间见到了姑娘离去的身影,想是姑娘为在下包扎的伤口,心里甚是感激,又突察身上一件重要的物什不见踪影,许是姑娘误拿了,遂追随而来讨要,望姑娘莫怪。”
洛遥不敢抬头看他,捂着身子沉在水中,盯着他的脚,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步行到了她的衣物旁,洛遥心里咯噔一下,可那人似乎并不感兴趣,径直走到了她的药筐前停下。
“找到了,谢姑娘保管之情,”他似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转身向林子深处走去:“湖水寒冷,实在不宜久待,还是要早些上岸更衣为上。”
脚步声已然消失在尽头,可洛遥还是泡在水里不敢动,寒意渐深,透过肌肤渗入骨髓,她终于顶不住上了岸,迅速穿上衣服。想到刚刚的情形,脸上红晕一直消不下去。
咔的一声,身后有火光亮起,洛遥回头看去,原是那人拾了些柴火在烤野味,香气扑鼻而来,勾得她口水直流,这才想起自己忙活了一天还没吃饭。
少年神情自若,斜靠着大树,懒洋洋地看着火上的野味。
“新烤的兔子,手艺不佳,姑娘可要尝尝?”
洛遥这才发觉自己一直盯着火上的那块肉没转过眼,脸颊上红晕更深。咽了咽口水,不敢开口,也不敢挪步。
滋滋滋,兔肉被烤得外焦里嫩甚是诱人,少年坐起身,拿树枝戳了戳,火候刚好,撕扯下一条兔腿伸向洛遥,笑意盈盈道,“吃吗?”
洛遥抿了抿嘴,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终是挡不住诱惑走了上去,接过兔腿一屁股坐在火堆旁开始大快朵颐。
借着火光,洛遥偷偷瞥了眼那人,他倒是心宽,竟闭着眼靠在树上睡着了。洛遥吃饱喝足,到湖边用水擦了擦油光的嘴,看了眼树边熟睡的少年,眉目清秀,身上的伤也好转了许多。这才放下心来,抚了抚草地在湖边睡下了。
月光流转离开树梢,倦鸟已然安眠,静谧的夜里只剩草丛里蟋蟀的低语,以及将歇的火苗跳动声。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分段
☆、盗圣(上)
灯市街上,人来人往,有本地的商铺,也有别国来的小贩,叫卖声响成一片,好不热闹。
而此刻,揽月楼里面却一改往日的喧嚣,茶客们纷纷埋头饮茶,偶有个别和身旁的伙伴交头低语,时不时抬头撇两眼台子正下方的那张茶桌,就连跑堂的小伙计招呼完客人也不忘向那桌偷瞄两眼。
张小顺刚清点完库房出来,看着店内气氛不太对劲,顺着大家的视线望去。只见目光尽头坐着一男一女,女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成天混在店里的江湖郎中洛遥,而她身边坐着的却是一位他不曾见过的蓝衣少年。
一个缩头缩尾恨不得把头埋到桌子底下,而另一个却气定神闲喝着茶,一举一动气度非凡,与周围的市井气息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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