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琼恩依然一头雾水,所谓“斩灭生机之剑”又是个什么鬼东西?正想让扎瑞尔进一步解释,却见她摆了摆手,示意别说话,“注意看,”魔姬低声说,“开始了。”
什么开始了?
琼恩虽然不解,还是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天空中的椭圆黑洞已经停止了旋转,轰鸣声也降低许多,却变得更加清晰。猛烈的风从黑洞中涌出,轰隆隆地呼啸着,但并不向四处扩散,而是凝聚成扭曲的螺旋形,远远望去,仿佛一条透明巨蛇正自黑洞中蜿蜒游出,垂挂天际,向地面扑了过来。
一个肥胖的身影迎了上去。
希瑞克选民马立克—纳瑟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什么似的,脚下一步一步,行走在虚空之中。他的速度并不快,步伐之间却有一种奇特的韵律,让人看见就难以将视线移开;黑色的雾气自选民的体内涌出,蒸腾缭绕,包裹着他,让他的身形变得若隐若现,看不分明。飓风凝聚成的螺旋之蛇呼啸着,朝他俯冲下来,马立克不躲不闪,登时被一口“吞噬”进去。在飓风内部,猛烈的气流转动着,撞击着,仿佛无数个巨大的磨盘在互相挤压,转眼之间将这名希瑞克选民碾成了血肉碎末。
然后,低沉的声音自飓风螺旋的中心清晰地传了出来。
“我是这世间一切的主宰。”
那个声音如是宣告说。
“在上者,是我命令它在上;
居下者,是我命令它居下;
列前者,是我命令它居前;
处后者,是我命令它处后;”
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却令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它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众所周知的事实,但其中的自负与狂妄显而易见。
“唯有我看见的,才是存在;
唯有我触摸的,才是真实;
唯有我书写的,才是至理;
唯有我许可的,才是自由;”
声音渐渐变得高亢,变得尖锐,夹杂着金属摩擦般刺耳噪音;与此同时,暗红色的光芒自飓风内部透出来,越来越亮。
“我是生之终结,死之肇始;
我是超越万物,无上神圣;
我是自有而永有,自在而永在;
我是永恒。”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吐出,铺天盖地的暗红强光自飓风中爆发出来,仿佛潮水般席卷整个翡翠之境创造出的虚幻空间,转眼间将天地间染成了血色一片。琼恩下意识地闭上眼,半秒钟后再度睁开,然后他看见飓风螺旋消失了,在它原本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长剑。
那是一柄灰白色骨制长剑,剑身既细且窄,平滑的锋刃上泛着暗红血色。在剑身与剑柄相联接的护手位置,嵌着一枚黑漆漆的骷髅头骨。没有任何人掌握,它就那样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纹丝不动。不知是否错觉,但当琼恩注视它的时候,剑柄上的骷髅眼眶中突然泛起深紫色的光芒,闪了一闪。
毫无预兆地,琼恩陡然感觉到一股凌厉无比的刺骨寒气迎面压迫过来,蕴含在其中的“恶意”浓重得近乎实质,令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全身毛发根根悚立。危险的气息是如此的清晰而强烈,让琼恩感觉自己像是正在被一头上古巨龙盯住,然而他却奇怪地感觉不到半点畏惧之意,反而有种狂躁的兴奋感自内心深处涌起。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巫师往前重重踏上一步,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吼叫声,他在跃跃欲试,像是要向半空中的骨剑发出挑战。
“啪!”
脸颊上传来一声脆响,伴随着轻微的疼痛,琼恩怔了怔,清醒过来。“没事吧。”扎瑞尔在身旁轻声问。
“没事。”
琼恩深吸口气,定了定神,再度望向空中,正看见那柄骨剑的剑刃上光芒四射,朝着被黯影尸蛇死死缠住的泰拉斯奎的头部刺下来。
喀嚓!
巨兽在传说中能够抵挡精金刀剑的甲壳脆弱得仿佛薄纸,琼恩只听得一声隐隐约约的轻响,泰拉斯奎的头盖骨被刺出一个碗口大小的锥形深洞来,能够看见有白色的浓稠液体在颅内翻滚着,仿佛沸腾开水,却不涌出。受伤的巨兽猛烈挣扎,怒声吼叫着,却始终无法挣脱尸蛇的束缚。
一击奏功,骨剑随即崩散,化作无数碎光散去。与此同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阿尔盖深已经瞬间传送到了泰拉斯奎的上方,“兰尼斯特先生!”他高喊。
琼恩应声发出一道黯影射线,准确地击中了怪兽头部被骨剑刺穿的伤口,正在剧烈沸腾的脑浆在刹那间平息下来。阿尔盖深伸出右手,迅捷无比地插入泰拉斯奎的脑浆中,然后缩回。下一瞬间,他传送回琼恩身旁,摊开手,魔法虚构出的肌肉已经被尽数销蚀,只余森森白骨的掌心之中,一枚浅黄色,弹珠大小的球形物体正在滴溜溜地转动着,泛着微光。
“拿到了?”琼恩饶有兴致地看着那枚黄色球体,“这就是那什么脑垂体腺皮?”
“是脑垂体。”阿尔盖深纠正,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金属盒内,“万分感谢你的帮助,”他说,“如果没有影火,还真取不出这东西。”
琼恩微微点头,没有接话。
他和萨玛斯特之间论交情基本谈不上,要说仇怨倒是有份,当日在深渊断域镇一战,琼恩勾结欣布,让老巫妖很是吃了些亏。萨玛斯特显然不是那种心胸宽广的人,这点从他过往的经历中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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