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笑了笑。
他自然地收回了手,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忽而想到了母亲离开前的那句歌谣。现在想想,是否是时候了。”
【如果思念的话,就来寻找吧……和泉最深处信太森林,葛之叶……】
反覆覆颂的歌谣,那是葛叶送给晴明的最后话语。
晴明说这话的时候,稍稍带上了一点不一样的感情。
“看望母亲,还需要找合适的时间吗?”
晴明怔了怔,随后他摇了摇头。
“说的也是呢……”
之后晴明便再无说话。
兕子实在是想不通晴明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者说她一点也不了解作为白狐之子的晴明在想些什么。
母亲尚在,见上几面又何妨,又何须寻找合适的时间?
哪像她,记忆还未初显便已阴阳相隔。
“去吧,反正你又不上朝不是吗?”
晴明失笑:“兕君这句话可真是过分呀。”
……
…………
几天后,晴明踏上了去往信太森林的路途。
晴明到底有多少式神,兕子和博雅依然不知。现在知道的就只有花蔓和蜜虫在照料他的起居。这次去往信太森林,晴明带上了蜜虫,留下了花蔓守在宅邸。
晴明离开后,博雅偶尔会习惯性地来几次,但在意识到晴明不在后,便又在花蔓的微笑下悻悻离开了。之后便来到寺院,和兕子聊了段时间,大都是关于平安京和长安的风格的。
不过这样的时间,在兕子打算跟着卖药郎去寻找药材后,便消失了。
卖药郎曾经说过,他是来找一种难得的草药的。
“比回魂之花还要难得?”
“可以是,也可不是。”
“你说起话来总是绕弯子吗?”
“在下说话向来直直的。”
“胡说!”
面对兕子的嗔斥,卖药郎紧了紧他身后的药箱,说道:“在下先前也说了,回魂之花易得,可固魂难得。若是相比前者,在下所寻的草药难易程度自然是相差无几的。可若是与后者相比,自然是比不上回魂之花的。”
“好吧,我懂了。”
兕子点头。
“真的懂了?”
“你在质疑本公主的智力吗?”
兕子有点不满。
卖药郎翘起了唇角,斜睨了她一眼。
“哪敢呀?晋阳公主可是自幼聪慧善良,性情温和之人呢。”
兕子哼笑了下,可随后,她有叹息道:
“世上已无晋阳公主啦。”
“可兕子公主还活着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兕子稍愣了一下,继而开怀地笑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兕子活着呢。”
……
一路上这般说说笑笑,卖药郎与兕子就已经走出了罗城门。
雪童子原本是想跟着一起去的,但兕子想了想,还是决定让他守在寺院里好了。
不知为何,她总感到一股风雨欲来的不祥之感。
“我们要往哪儿走?”
“不知道。”
“不知道?”
兕子不可思议地望着卖药郎。
“你确定?”
还以为卖药郎在开玩笑。
卖药郎无辜地回望她,“唉,在下向来是走一步算一步,手中能得到多少草药,便是随机的了。”
“你不是为那草药而来吗……说起来,那草药叫什么名字?”
“无名。”
“……”
兕子觉得,和卖药郎说话真是太累了。
“总得有个名字的。”
“名字又何妨呢?”
“可活在这世上,无论是什么,人也好,妖也罢,即使是花花草草,那也是有个名字的。从未有过没有名字的东西,只有我们不知道的。”
兕子认真地对卖药郎说着。
卖药郎挑了挑眉,唇角露出一抹笑意,对兕子的话不予置否。
他在前面走着,随后说道:“兕子公主还真会较真呢……”
兕子原地跺跺脚,撇了撇嘴儿,跟了上去。
“……我才不是较真。”
大雪过后的土地,冷硬坚实。
正如卖药郎说得那样,他们真的是毫无方向地走着。
不过两个人都对此时的状况并无任何不满。
甚至还有些愉悦。
两人又走了一段,很快,便看到了自离开平安京后的第一个村庄。
它坐落在一个山脚下,看上去只有十几户人家,低矮的房屋在白皑皑的雪中是那么静谧安详。
“兕子将手递给在下,这里路滑。”
卖药郎摈弃了公主的称呼,直接称呼为兕子。
兕子笑了笑,递手过去。
这里的路实在是滑,尤其还是向山坡下走的时候,因为冻土就容易滑下去。
卖药郎一直在外流浪,对于这种情况见的多了,所以他能很好地找到合适的落脚处。
稍微花了一些时间,两人已经在山坡下了。
“兕子有感觉到什么吗?”
“唔……你指的什么?”
“像是走进了野兽的洞穴……这样的感觉?”
卖药郎侧头看了她一眼。
兕子没注意到,听了卖药郎的话后,她就一直遥望着这个村子。
“似乎……有那么一些危险的气息呢。”
卖药郎道:“是呀……”
“我们……要过去吗?”
“只是去讨碗水喝,应该没大碍。何况,兕子身上有佛珠,也不是心怀恶意的事物所能接近的……”
作者有话要说:失策,以为会写到宫廷篇,结果还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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