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落欲信还疑,睇目凝眸时神情娇憨动人,就像一个痴顽的妹妹在向自己哥哥撒娇求助,丁浩心中一畅,微笑道:“哈哈,不错,咱们再做一个爬犁,爬过广原将军这道难攀的大雪山!大小姐,今儿进城时,我捉到了一个人贩,那人贩正欲拐走一个孩子,我把这孩子救下来才知道,他正是广原将军程世雄之子程富贵。”
“果真?”丁玉落兴奋地跳了起来。
丁浩忙道:“你别高兴的太早,这是私事,粮草专营却是公事,咱们粮食晚到了六天,若不是鞑子因内乱提前退兵,恐要酿成巨变,那位程将军此刻必然也是后怕的很,纵然没有别人想夺售粮生意,他也不会再冒这样的风险。我救了程家小公子,只是多了一个与其斡旋的机会,如果咱们以此恩相挟,那是最蠢的行为。主动既操于人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以后还不尽由得他?所以,咱们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解了程将军的后顾之忧。”
丁玉落目光闪闪发亮,雀跃道:“我猜,你心中已有主意了,是么?”
丁浩不答,沉思片刻道:“有一件事,我需要先弄明白,广原这么大的城池,难道没有官仓?亦或官仓存粮有限?”
丁玉落道:“任何一座大城,哪有不设官仓的道理?广原自然也有官仓,不过大宋立国十余年来,北境一向平安,虽然年年都有北方部落‘打草谷’,但是敢于深入宋境的却少之又少,毕竟那只是北国部落的行为,而不是北国朝廷发兵南侵,所以总的说来,北方边境上还算平安。
这十余年的平安,北方的大城大阜发展很快,广原城已扩建了一倍不止,人口也急剧增加,随之广原驻兵也一日多似一日,早年间建造的官仓已经不敷使用了。”
丁浩疑惑地问:“那么,为何不增建官仓用以储粮呢?”
丁玉落苦笑道:“你要知道,广原虽是大宋辖下,却一直是府州折氏的势力范围,朝廷如今还不便直接干预令广原增建官仓。至于程将军自己,恐怕明知其中利害,也是不便主张的。
自唐末以来,天下战乱频仍,十余年间便立一国,三五年间便篡一君,天下动荡,自古莫如此甚。程将军手握重兵,镇守一方,若是广蓄粮草的话,难免招人猜忌。这十多年来,丁家就近收粮、种粮,向广原运粮,一直也不曾出过什么岔子,他自然也懒得张罗此事。这一层窗户纸,便始终没人去捅破。”
丁浩轻叹道:“官场……,唉!可是如今看来,这却是一个大大的隐患。折氏既然敢把他放在这里十余年不动,必然极为信任,又或者自有控制他的手段。经过这次运粮出岔,险些酿成大患,我想无论是程将军还是府州折氏,都该意识到扩建官仓的重要性了。如果我们不是直接去求广原将军维持丁家粮草专营之权,而是发动丁家的人脉关系请扩官仓,是不是会事半而功倍呢?”
丁玉落的眸子般亮了起来,脸上也漾起两抹兴奋的红晕:“我明白了,粮草直接关系到广原将军的身家性命,心腹之患一日不消,经此一吓的广原将军恐也不会再把这等重要大事只系于我们一家身上了。他是广原镇将,自知粮储之重,可是他又不便主动提出建仓储粮,如果我们能趁此机会促成广原扩建官仓,便解了他的后顾之忧,那时再求他便水到渠成了。说起来,那时他心里怕还要欠着咱们一份人情。而我们要利用的,就是此次事件所现的危机,借势而行,化不利为有利,真是太妙了。”
丁浩见她欢喜雀跃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提醒道:“你这几日既然请托了许多广原的官吏,那么其中谁肯真的帮忙,谁已被他人收买,想必心中已经有数。从明日起,你再去找那肯帮忙的,不必让他们去向程将军为丁家进言,只叫他们上书请建官仓,只要府州折氏允了,咱们的事也就成了一半。”
“好的!”丁玉落立即乖乖点头,她如今对丁浩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以前,她只有在父亲和大哥面前,才偶有这种言听计从的心态,不知不觉间,丁浩在她心里也有了这样的重要地位,只是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只是一半么?那另一半是什么?”
“另一半当然就是人情,不通人情,寸步难行。这关系,该拉还得拉。程老太君马上就要过大寿了,咱们可以备一份别致些的礼物,若能投其所好,哄得老太太开心,程将军这个大孝子必然心中感激,那这专营之权,十有八九就能保住了。”
“嗯,此番前来,父亲本已有所准备,我路上遣人先行到广原报讯时,就得知程老夫人要过六十大寿,程老夫人是信佛的,所以我一进城就广原最大的金银行打造一座金佛,后天交货后,我再去请普济寺的空空长老为金佛开光,做为程老太君的寿礼。”
“金虽贵重,却是俗物,不过……程老太太也算不上什么雅人,你要送些名人字画给她,那才真的糟了。”
丁浩笑道:“如今请那空空和尚给金佛诵经开光,再送给程老太君这样的虔诚的信徒,她是一定欢喜的。难怪你在普济寺那么大方,原来早有打算。嗯……这件礼物送别人不一定合适,送给程老太君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丁玉落得他夸奖,心中欢喜,却仍忐忑道:“可是……程世雄是广原之主,他的母亲大寿,阖城士绅,都会前去捧场,那些有心取代丁家的巨富粮商,所送礼物必然也是绞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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