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疑惑,但是猫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给我继续问下去的机会。“相信我。”
当然。
嘉洛哥揽着我,就差没有把我包在怀里了。我们才走出了不到十步,我忽然感到身后有一阵风,连手势都还没打,就听见猫大喊了一声“跑”,吓得我一激灵甩下留香器就撒丫子开跑。刚一跑起来,我就闻到了隐蜥的气味。然后身后开始丁零当啷稀里哗啦地一片倒。
“丢!快丢掉!”猫的声音被噪音掩盖,等我听到时松开手已经有些完了,我觉得那个气味忽然一下子离我很近,我已经猜到下一秒腰上就会缠上个什么东西然后双脚腾空天旋地转。这时嘉洛哥猛地扑上来带着我在地上滚了几圈,我闭紧了眼睛直到撞上破破烂烂的展柜才停下来,我大概没受伤,就是晕得很。
耳里还回荡着方才疑似重机枪的声音。然后又被众人的惊呼声填满了。
我睁开眼,从躺在地上的角度模模糊糊看到猫摆着一个举枪的姿势,而我们中间有一滩缓缓扩散开来的蓝色液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铜味,于是我猜那就是隐蜥的血了。
“你没事吧?”嘉洛哥沙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一骨碌坐起来。见到嘉洛哥拍了拍身子也能站起来,才放下心来。
猫推开防弹玻璃,把大家都放了出来。有人欢呼,有人哭泣,大家逐渐散开了。
“快走吧,警卫马上就要进来了。”猫拉了我一下,没拉动。“怎么了?”
“你杀了它?”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那副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你竟然杀了它?”我从没想过这样的场景。那时扈鲲也不过是因为意外才死的,而今猫竟然就在我面前杀死了隐蜥,而我竟然还是帮凶?
猫面无表情。“怎么,圣母心大爆发?”
“你不是说制住它吗?我以为……你怎么就……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你忘了?我说过,它的种族已经进化到不需要我保护的阶段了。而它只不过是一只被抛弃的低等隐蜥。林凡,在进化史上,高等放弃低等,是一件很无奈、也很平常的事情。如今它只剩孤身一个,难道你觉得强制留下它的性命,让它继续没头没脑地制造暴力事件,或者被当作研究对象、失去自由、孤独寂寞地度过余生,对它来说更好一些?”
“不是……不对……”
“哪里不对?”猫上前一步抢白道,而我根本无法反驳。
“它也许,的确是从白垩纪幸存下来的唯一一只低等隐蜥。可是这种幸存,对它自己而言,未必就是幸运。”
“来不及了,快撤吧!”嘉洛哥拉着我开始跑,我忍着浑身上下的痛跟着。
我没再回头看那一滩蓝色的血。我心知事已至此闹什么别扭也没用了,但是心里终究是恼的。没有甩了嘉洛哥的手,也是因为今天明明是寿星的他却遇上了这么糟心的事,只怕比我还不痛快吧。
终于又回到了钟楼。走到那堵我几乎每一次都会撞的墙前,嘉洛哥像往常一样伸手帮我挡了一下。猫一言不发地往里走。我抬头看见嘉洛哥满身的伤就要哭了。
“没事了,嗯?”嘉洛哥轻拍我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我瘪着嘴指了指他胳膊上的绷带。“哦,我也没事,都是皮外伤,很快就能好。”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猫,轻声叹了口气。“林凡,你还记得我在维也纳跟你说过的话吗?”
“嗯。嗯?”我看着他,他的眼里全是猫的背影。
“对于猫来说,让她亲手杀死一个同自己一样孤独、被自己的种族遗弃的生物,她的心里不会比你好过。”
“‘维度舰长’不就是一个职位吗?她要是不想干了,回去就好了啊!再说,她哪有被自己的种族遗弃啊?她不是可以操纵大钟齿轮与母星交流嘛!”
嘉洛哥目光黯了一黯,“可是据我所知,她已经很多年没能和母星联系上了。”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
“不知道。”
猫的背影有些寂寥。好人我来当,坏人你来当。不知道这个结局会不会比“微调”以前的要好些?我走过去拉了拉她的衣摆。
“我……”说什么?我不怪你了我原谅你了?我凭什么生她的气啊!我错了你做的没错?根本说不出口啊!
她转头看我。她的眼睛忽然笑了一下。“去哪里?”我还没反应过来。“还回文理那里吗?”
啊我差点忘了这茬。“回!帮我调一下时间,别走太久——最好还能蹭上饭,我走前都没吃饱!”
“行!一会儿记得洗把脸,把外套穿上!”
嘉洛哥笑笑,也凑上来。“那你送我去哪?”
“回你家啊!”
“不行,我生日还没过完,你得赔我——”
“别闹了,你身上的伤要赶紧处理,听话!”
“铛——”
我向他们挥挥手,一边穿衣服一边跑。跑到钟楼下才想起来自己完全不认识路,又返回去想问猫。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猫满不在乎的声音:“会被骂啊,还要被罚写检查。”
我鬼使神差地顿住了脚步。
嘉洛哥显得很不相信。“真的只有这么简单?”
“哪里简单了?我已经几百年没写过检查了!”
“可是动武许可证要到哪里申请?你不是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上母星了吗?”
动武许可证是什么东西?虽然我之前从未见过猫有随身携带武器,但我一直默认她是一个和平主义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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