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男子的步伐也缓了下来,于是她便确定了,男子果真有武力在身,能够判断她的位置,如此,自己就算是萌发了想要逃离的心思,怕也是会被抓回来罢。
竹林很悠长,竹肆意的生长,不知道是天然所致还是后天而为,但这竹林着实是一个隐身的好地方,若不是有男子带路,她必定是要迷失在这里头的。
约摸小半个时辰,眼前终于有开阔之意,她心中不禁警惕起来,果然,再走了几十步,就穿过了竹林,一个竹屋于眼前出现——竹屋四周皆是不见底的竹林,想来,这里还有其他出口,而顾辞也愈发看清局势,若没有人带路,她是绝对回不去的。
正想着,黑衣男子对顾辞做了个入竹屋的手势,开口了,“顾公子,我家主子已等候多时。”
顾辞深深望了他一眼,又将目光反正竹门禁闭的竹屋上,极细微的拧了眉,到底是上前了,看来,今日这人,是非见不可了。
她不急不躁的走着,偶尔踩到一两片竹叶发出清脆的声音,到了竹屋的木梯前,她抬腿而上,木梯结实,踩上去一丝声响也无,总共四节梯,她在心里默默的数着,便到了竹门前。
轻轻叩了叩竹屋的门,因着是竹制,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她倒也阔然,对方都要里头了,自然知晓自己的到来,这门叩的似乎有些多此一举,于是她推门而入。
竹屋内很平常的布置,无非是案几,竹椅,窗边有一台美人塌,细碎的日光拂过,斑驳成影,往里看,有一面竹制的屏风,排排成对,只能透过缝隙看见屏风后头隐隐约约有一个身影。
“阁下大费周章要见我,如今阁下也该露面了。”顾辞整理好心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万分冷静,目光如炬的盯着屏风后的身影。
那厢听了她的话,竟低低笑了一声,顾辞心尖一颤,手不自觉蜷起,这声音,太过熟悉,熟悉到她有些惧意,于是她佯怒开口,“容之,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屏风后的身影踱步而出,果不其然,秦容之带着笑意的面容就落入了顾辞的眼,他笑着,倒是没有一点将顾辞掳来的愧疚之感,哦了一声,“看来是我不会掩藏。”
哪里需要什么掩藏,他今日将自己带到这里,不就是已经打算公布自己的身份了吗,连那他平日里最常见的笑声都出来的,不就是摆明让自己认出来?顾辞忍不住冷了脸,腹诽。
秦容之已经走到顾辞身边,顾辞个头比他矮,只得抬起头去看他,他的笑容不减,反有愈深之味,顾辞下意识往后退一步,说实话,现在的局面让她有一种被人玩弄于掌心的感觉,令她很不舒服,她更不喜欢秦容之的笑容,那样的笑,似掌握了一切,虽然,他确实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本事。
顾辞望着秦容之的笑容,突的也一笑,认命一般的双膝跪下来,双手合十抵住额头,恭恭敬敬的弯下腰,拔高声音,掷地有声,“草民,叩见皇上。”
静谧万分,窗外有落竹絮絮飘洒,有丝丝缕缕的日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竹树落于门前,顾辞微眯着眼,额头抵在手背上,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双膝跪地叩首的姿势,秦容之亦没有动静,二人就在这样安静的沉默中度过了好一会。
“顾辞,抬起头来。”许久,秦容之低沉的声音里响起,此刻听起来,威严意味尽显。
顾辞知道,自己终究是猜对了,可她宁愿自己这些日子来都是胡思乱想,也不愿这猜测成真,她缓缓抬起头,先是望见秦容之用金线绣着凤凰的黑靴,再是油绿色的衣袍,继而是秦容之,亦或此刻该称为陈国皇帝祁楚的面容,他笑意已褪,低着头目光幽深的对上顾辞的眼。
祁楚没有让顾辞起身的意思,只问,“你是如何知晓朕的身份?”
一个朕字,从相处多日之人的口中而出的滋味足够让顾辞心下激荡,此刻她面对的,再也非昔日好友秦容之,而是当今圣上祁楚,纵然她再怎么自恃冷静,终究不能做到面不改色,于是她的脸色就多了几分慌,只是,口气倒还是不卑不亢。
“回皇上,这不过草民的猜测罢了,不曾想误打误撞却猜对。”她佯装冷静不躲开祁楚审视的目光,继续说下去,“不瞒皇上,草民结识皇上后,曾暗中调查皇上的身份,却一无所获,皇上的身份扑朔迷离,一直令草民疑惑不以。直到刘义闹事,皇上与其的交谈,草民才大胆猜测皇上的身份,而后,又无意得知当日皇上救下秋娘是有意安排,草民便更确认心中所想。”
相处这些时日,祁楚早已知道顾辞非愚昧之辈,顾辞也不愿与他周旋,便干脆说实话,横竖这些事情,祁楚也知道个七七八八,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祁楚听罢,竟轻笑出声,倒有身为秦容之时候的意味了,他越过顾辞一边关门,一边开口,“起身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有谁猜到秦容之是谁吗【已经决定两天一更,假期懒癌,等到开学恢复一天一更】
☆、但求无愧于本心
顾辞听落,不急不躁的起身,望着祁楚,见他脸上依旧笑意融融的,她心中就不大舒服,祁楚不说话,顾辞只好打破沉默,语气却不复素日与他交谈时那样轻松,反而刻意加了几分疏离与恭敬,“草民不知,皇上今日召见草民所为何事?”
她还没有胆子敢去责问当今皇上是为什么挟持他,横竖只能用召见二字,只是到底她是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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