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相似的表情,顿时心里有些发苦,既觉得王永宁没义气,又觉得顾双仪没心没肺。
好容易吃完了饭,沈颜不敢多留他们,傅明姝倒是热情的留他们喝茶,王永宁忙推说请假时间快到了得马上赶回去,毕竟驻地在郊区离这里还挺远。
祁承淮则面不改色的扯谎道:“有个病人有点不好我得回去看看,双仪明天还要值班今天要早点休息,就不多留了。”
他话里故意将顾双仪带出来,提到她的名字时语气亲昵,站得又离她近了点,若不是早就知道,沈颜和王永宁都会误以为他们是一对,更何况后来才见面又没人特地和她说起他们关系的傅明姝。
顾双仪立刻就看到傅明姝眼神黯淡了下来,心里有些同情她,正想开口解释,后腰却立刻传来一阵酥麻,原来是祁承淮用手指在她背后戳了几下,她又怕痒,立即就哆嗦了一下,也顾不得要解释,只是回头瞪了他一眼。
等他们都走了,傅明姝追问起顾双仪是谁,沈颜才淡淡的道:“顾医生现在是承淮的同事,至于他们以后是什么关系,和你也没什么干系,别管太多。”
傅明姝撇撇嘴,在心里抱怨嫂子的无情。
出了傅家门的三个人不约而同都松了口气,王永宁叹道:“总算出来了,这顿饭吃得太难受了。”
“还好意思说,平时不是能说会道么,怎么刚才一句话都不讲?”祁承淮有些按捺不住脾气,忍不住一句话怼了过去。
王永宁嘿嘿笑了两声,“人家看上的又不是我,死道友不死贫道嘛,顾医生你说对不对?”
顾双仪听了正想点头,却看见祁承淮看着她露出一股噬人的光来,顿时就昧着良心沉默了下去。
第一次见到这样情绪外露的祁承淮,顾双仪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
王永宁驱车赶回驻地,祁承淮则送顾双仪回去,路上他突然提起约莫两周之前从针灸转到神内去的那个老兵,“他家人今早给我打电话,说八点左右的时候因为突发心梗来不及送医,去世了。”
顾双仪一惊,“他怎么那么快就出院了?”
“可能是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才好一点就坚决签字出院了。”祁承淮叹了口气,解释了一句又不说话了。
提及死亡,他总是忍不住想起傅琛,想起那些在遥远的异国他乡睡都不敢睡得太死的日子。
顾双仪不知他想起什么,只以为他为逝去的老兵惋惜,于是说了一句“真是可惜”之后也不再说话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雨滴打在车窗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前窗的雨刷有韵律似的一下接一下摆动着,从车内望出去,昏黄的路灯被迷茫的雨雾笼盖,天地变得越发昏暗起来。
祁承淮这次将她直接送到了楼下,又将伞找出来递给她,顾双仪推了推道:“我都到楼下了,不用伞的。”
“拿着,淋了雨容易感冒,女孩子着凉不好。”祁承淮坚持道,又将伞塞进她的手里,催她赶快回去。
顾双仪只好讷讷的道过谢,拿着他给的伞下了车。
祁承淮等她进了楼道才掉头将车开走,一句疾驰回到祁宅,将车在车库停好后沿着屋檐小跑着进屋,却仍不免湿了身。
老爷子正在看电视,见他神色匆忙,又看他身上淋了雨,埋怨道:“怎么也不在车上放个伞,明天记得带。”
“放心吧爷爷,明天我拿几把伞到车库放着,到时候回来没伞也不怕了。”陆晗一面将干毛巾递给小叔,一面扭头安慰着老公公。
老爷子闻言放心的点了点头,祁承淮见没什么事就不解释了,只坐在一旁擦着头发,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电视里重播的新闻。
祁承洲这时从他的画室冲了出来,手里扬着一张画纸喊他妻子,“阿晗你看,我画出来了,怎么样,好不好?”
陆晗忙接过来,认真的看了看然后点评一番,老爷子也凑了个热闹,等画纸又回到手里,祁承洲就将它递到了祁承淮面前,“看看,觉得如何?”
祁承淮低头一看,只见画纸上画着个戴着挂着“八一”军徽的军帽、穿着绿/军装和胸前握着一把玩具枪的小男孩,他挺着胸脯,脸上骄傲的表情惟妙惟肖。
他心里一颤,强忍着情绪平静的问道:“怎么突然画这个?”
“我前几天在广场闲逛,看到有个小娃娃穿成这样在拍照,我觉得挺有趣的,就跑过去和人搭话,他说自己的梦想就是当个军人,这幅画的名字就叫梦想。”祁承洲解释道。
祁承淮点点头,将画纸递回去给他,敷衍似的说了两句夸奖的话,祁承洲也不在意,转头又和妻子头碰头的讨论去了。
祁承淮却显得心事重重,起身上楼回房时差点脚底有些踉跄,夜里又被噩梦惊醒,梦里傅琛变成了画纸上的小孩,面容和傅小宝像了七成,冲他笑道:“我的梦想就是做一名军人,保家卫国。”
还没等他回答,那张脸又飞速变化,先是变作了肮脏的地面上萎软的一团血污,后又成了简陋的手术台上死寂的一片惨白,灯光刺眼,绿色的手术巾被血液浸透成了暗绿色,大团大团鲜红的纱布,天地间的风声和说话声通通化作了呜咽的悲鸣。
祁承淮忽的惊醒了过来,他长长的出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额头,一手都是冷汗,他突然想起,傅琛说过和梦里一样的话,如今,他为了梦想,送出了年轻的生命,徒让人叹一句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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