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竹从火车站出来的时候才找到了一个小摊子卖移动充电器的,她花了五十块钱买了一个,终于把忘了充电的手机成功开机。
几乎是开机的同一时刻,李江宸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许景竹没有任何犹豫,像往常任何时候一样接听了电话:“喂。”
电话那一头传来喘气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一声缓冲似的舒气声,然后是李江宸略显不安的声音:“许景竹……你……”
许景竹微微抬头看着y市火车站上头的一个大钟楼,仿佛那是多么值得研究的东西,她的声音很轻,让李江宸听不出情绪:“杜之乔就快要被放出来了,可是你心里恨着杜家,恨杜之乔,所以你想尽办法的打压‘乔宏’。尤佳玲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照顾杜之乔的父母,守着杜之乔,因为你打压‘乔宏’,所以她接近你,既让媒体知道合盛的掌门人李江宸有一个秘密的地下情人,又暴露了自己与杜家交往密切,造成了一个你看上的是杜家的一个女人的错觉,终于让一家看着合盛脸色做事的公司把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给乔宏注了资。”
许景竹一口气说了很多很多,直到电话那一头静的没有半点声音,她才再度开口:“那些你想要解释给我听,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给我听的,我都知道了。李江宸,我想我对你应该没有半点误会,我知道你没有去招惹尤佳玲,是她为了保杜之乔所以缠上你,我也知道你和阮姐串通是想让我离开这里以便你做最后的报复,我还知道尤佳玲之所以会找上门,是因为已经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她已经没有办法,计无可施。”许景竹微微闭上眼:“所以李江宸,你现在想和我说什么?”
李江宸生生的哑了,两人似乎都不急着挂掉电话,就这么沉默了将近五分钟,李江宸的声音自那一头传过来:“许景竹……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
许景竹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笑了笑,她说:“李江宸,一问换一问,作为我刚才说了那么多的优惠,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再回答你这个问题。”
李江宸没有说话,许景竹便当他是默许。
原来,那些曾经以为无法面对甚至要一味逃避的事情,等到终究没有办法再逃避的时候,才会发现它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令人崩溃。
许景竹拽紧了手机,一字一句,都清晰无比:“你告诉我,你在这个时候狠命的打压乔宏,究竟是因为积压了这么多年的恨意再也没办法忍下去,一定要发泄出来,还是因为杜之乔马上就要出来,你不想看到他能和尤佳玲无忧无虑的在一起?”
李江宸觉得自己好像在一瞬间恢复了声音,他握着手机对着那一头的人坚定道:“许景竹,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和尤佳玲在一起!”
许景竹笑了笑:“可这并不代表你一辈子都不会再爱她,对不对?”
李江宸的态度坚决地可怕:“许景竹,你答应过我不会胡思乱想,可你现在已经在胡思乱想!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许景竹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将刚才的问题再度提了出来:“李江宸,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选a,还是选b。”
李江宸默了默,沉声道:“好,许景竹,你听好,我选a。杜之乔害死了江衍,还死了我唯一的弟弟!不要说五年,就是五十年,五百年,阿衍也不会活过来……”
来人来往的火车站有不少人向呆呆的站在那里红了眼睛的女人投去了好奇的目光,许景竹听着李江宸的回答,继续问道:“你真的是因为恨杜之乔害死了你弟弟,所以才要不惜一切的整垮整个杜氏企业?”
李江宸:“是。”
钟楼的钟恰好指到了一个整点,忽的响起了旋律悠扬的钟声,当、当、当……
仿佛是一条路的尽头,一段感情的丧钟。
许景竹握着手机,觉得自己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她说:“李江宸,如果是这样,你应该恨的人不是杜之乔,而是我……”
“真正害死江衍的那个人,是我……”
钟声停下,唯剩余音袅袅。
李江宸的语气终于染上些急躁:“许景竹,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你在哪里,告诉我你在哪里!马上回来!立刻!现在!”
“李江宸,我在y市,我不会跑,我等你来报复我。”许景竹沉静的说完,终于还是将通话结束。
听筒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忙音,李江宸有些失魂落魄的将握着手机的手无力的垂下。
尤佳玲一直站在李江宸身边,可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发现即便她将他留下来了,他的眼里也不再有她。
李江宸在原地定了很久,尤佳玲轻声喊他:“江宸……”
可下一刻,他却真的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取车,发动,绝尘而去,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剩下的,只有同样失魂落魄的尤佳玲和一扇还么来得及关上的家门。
李江宸几乎是立刻开车到了y市,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他却觉得是一生的距离。也是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不断地重复回忆有关许景竹的点点滴滴,可是无论他怎么去想,与她有关的最为清晰的记忆都是从相亲以后开始的。
她的话犹言在耳,她说是她还死了江衍。
李江宸只想笑,这太可笑了!他飞快的踩着油门,恨不能下一刻就飞到许景竹的面前把所有的话问清楚!
李江宸一边开车一边拿出手机拨号,所幸这一次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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