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到自己想看的人,慢慢的,心里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随着清醒过来的神智消失,等她意识到时,她只记得自己长长的睡了一觉,做了个又甜又暖的美梦,梦里一树雪白的梨花,一盏漂亮的兔子灯,还有人笑着让她过得开心高兴的声音。
“长宁。”她听到有人叫她。
视线中,是裴郁宁憔悴却欢喜的神情,他看着她,如同看着失而复得的珍宝,眼神再柔软不过。
是了,这里是她回来的地方,颜书语半闭着眼睛,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与从前不同的是,她的心不再那么痛那么难过,就像是有人带走了那些尘垢,让她得以新生。
脑海里,她记得的东西越来越少,就像是水拂过河滩,不断带走微小的一切,最终只留下一地圆润的光滑卵石,雨后阳光下格外漂亮。
是谁又帮了她呢?
她努力回想,却记不起一切,但她知道,她又受了别人的恩惠。
你看,这世间温情这么多,留下了就让人舍不得离开。
“长宁。”他又叫了她一声。
颜书语看向那开口唤她的人,眼神平静,“裴容之。”
裴郁宁,字容之,取.悦与欢喜之意,这是外祖父对他的寄望,那时候他这么说过。
不知为何,她猛然想起了这些,于是就叫了他的字。
过去,她很少叫他的字,于是,怔楞过后,裴郁宁缓缓一笑,握紧了她的手,“你醒来就好。”
即便他的字不是由他亲口告诉她,但裴容之叫得是这里的他,所以他愿意接受,也愿意答应。
“你以后都可以叫我容之。”裴郁宁低声道。
颜书语看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我有些困,还想继续睡,告诉家里人我没事,不用担心,你也可以不用担心我,专心去做你自己的事,他们会照顾好我。”
裴郁宁见她颇为倦怠的闭上眼睛,许久后,轻应了一声。
等颜书语真正再度陷入沉睡的时候,裴郁宁收拾好一切出了房间。
外面,绵延多日的愁云惨淡气氛终于消失,看来刚才在门口,所有人都听到了她的那些话,在与不在的,现在都收到了消息。
颜三老爷扶着继妻坐在椅子上,终于吐出了闷在心口的郁气,脸色好看了许多,“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旁边周氏和李氏以及一群丫头抹着眼泪,神情终于明快欢欣了许多。
只有颜景焕,年纪还小,家里人一直瞒着他,但今日大家过于高兴,也就忽略了这孩子的异样。
颜景焕站在众人之间,看着大家的面色,终于明白前些日子家里为什么看不到姐姐,父亲母亲也都郁郁不乐,那是他小小年纪里,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失去至亲是什么感觉,虽然那种感觉来得有些晚,他也没真正感受到那种痛苦,但那过于鲜明的刻印仍旧留在了他心里,让他开始慢慢长大。
逝去的时间里有很多,但同样,未来可看到的时间里,有更多。
只有一路坚持走下去,才能看到。
***
颜书语再度醒来时,觉得身心充沛,在众人紧盯着她的视线中,她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了件漂亮的新衣服,吃了一大碗细面,在院子里走了几圈,晒了半天太阳,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我们什么时候去庆州?”
这句话一开口,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即便是裴郁宁,也少见的笑得明快爽朗,有了点十七岁少年的影子。
之前因为颜书语的昏睡,家里一团乱,等人醒来之后,搬家去庆州之事彻底提上日程,一切只快不慢。
裴郁宁即便最开始不受颜家人欢迎,但到现在,至少众人都接受了他的存在,虽然颜三老爷看这个未来女婿就像看害虫,但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允许他白天来见女儿一小会儿。
当然,这个一小会儿就是真·一小会儿了,短得只能说几句话。
颜书语翻着前阵子她做好的册子,指挥着身边丫头们去帮父亲和继母收拾行装,至于裴郁宁,则坐在她身边平静饮茶,丝毫没有时间快要被浪费完的紧张感。
颜书语忙完一阵,抬头看他,“你不是要去西北?什么时候走?”
裴郁宁有些遗憾她没叫他的字,就他所知,她可是很少叫他的字,如果能赢得这项殊荣,那意味着他彻底压过那个该死的蠢货一头。
说起去西北的事,裴郁宁略想了想,回答她,“送你到庆州之后,我会直接去西北,所以现在时间不急。”
虽然庆州那笔生意可能做不成,但也不算多重要,从前他怎么过来的,以后照旧能怎么过去,且西北战事一起,说不定他能得些好处,即便不多,但撑过去还是可以的,只是招募家将的事暂时要缓缓,其余影响不算大。
颜书语看着面前人,低头看向手上的账册,她了解裴郁宁,这时候留在这里,意味着之前庆州给他的那笔生意已经很难获利,毕竟钱是人人趋之若鹜的好东西,不会专门等在原地让人去捡。
恐怕这次他打得主意很危险。
最初嫁给他时,他同样难,她的嫁妆即便是双手奉上,他也不会动一分一毫,就像他不会动他母亲的嫁妆一样。
那时候,她觉得他是顾及自尊心,不想接受她的帮助,抑或者是不屑用她的钱,但后来想想,他其实是不愿意动属于她的东西。
在他想来,他的东西是她的,她的东西还是她的,所以她能轻易调用他那么多资源,依靠他的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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