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走了几步,“裴公子,既然你外祖家都不合适,你凭什么以为我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会合适呢?”
“你神威侯府给出的谢礼颜家不需要,我也不需要,所以恕我拒绝你的要求,定亲之事稍后家父会代我回绝,裴公子还请另请高明。”
你看,无论前世今生,他都只会让你退让,无论你是不是他的妻子。
裴郁宁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裴郁宁。
“裴公子,请恕我失礼,颜家不欢迎你,我也不欢迎你,还请你离开。”
颜书语转身看着坐在那里的少年,神情漠然,语气冷淡,“请你尽快离开。”
她真是恨透了将她和裴郁宁牵在一起的缘分。
最好他尽快回望京,然后他们此生不见。
裴郁宁看着她通红的眼睛,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了自己没冲过去。
就在刚才,他又看到她,不是这个年少的她,而是更加年长成熟的她。
那像是他书房的房间里,她在对着他笑,一双眼睛却冷淡得很,“裴郁宁,你别这么自私,永远都要求我退让。”
“我已经累了。”
“我会离开,我们互相冷静一下。”
她走得毫不犹豫,就像是再也不打算回头,他却没办法去追上她。
看着低头不语的裴郁宁,颜书语开口叫人,“春月,送客。”
在外静候的春月等人立刻快步进来,神情戒备的看着坐在那里的华衣少年。
裴郁宁缓缓起身,看了她一眼,行礼后快步离开。
“你们让我一个人待会儿。”摇头拒绝春月等人的靠近,颜书语坐回花厅的椅子上,扶额不语。
她刚才有些太激动了,对于裴郁宁,靠得太近,她就会这样。
即便是现在这个他,还是那么容易挑起她的情绪。
二十几年夫妻,相伴半生,甜过苦过,最后却落得那么个结局。
他不是没对她好过,没对她温柔过,但比起那些浅淡的好与温柔,还是无奈与苦痛更多,就算她对他还心有怜惜,但也仅止于此了。
怜惜他父母双亡,怜惜他在外舍命,怜惜他为了那个家奔波,让她得以以一品侯夫人的荣耀在外行走,但再多怜惜,也经不起消磨,她真是累到再不想怜惜他了。
就此别过吧,裴郁宁。
***
畅园里热闹得厉害,一向好脾气的颜三老爷气势汹汹的来了老太太屋里,推开挡路的丫头婆子们,高声质问那随意为他女儿定下婚事的嫡母,“老太太,大姑娘的婚事是怎么回事?您为何不同我商量,就擅自同裴家交换庚帖,随意定下了我女儿的婚事!”
老太太由崔嬷嬷喂着喝了两口蜂蜜水,冷眼看着那闹得不像样的庶子,手一挥,在外听命的仆从们就一拥而上,将人给压着跪在了地上。
任由颜三老爷大喊大叫了一阵子,老太太直到人彻底停了声之后才缓缓张口,“神威侯府的裴家老夫人看中了小七做孙媳,为小七着想,我劝你冷静些。”
一提到女儿,颜三老爷那过热的脑袋终于冷静了下来,看着上座眼神冷漠的嫡母,他忍下满腔怒气,努力平心静气,“老太太,就算是再好的婚事,您也不能不和我商量一声就直接定下,书语是我女儿,我是她父亲!”
“我当然知道你是她父亲,”老太太笑了一声,“一个将女儿放在畅园里十年的父亲。”
十年的分离是颜兆鸿心口插得最深的刀,老太太只是一提,他心口就又难受起来。
看着庶子脸上的惨淡凄然,老太太闷在胸口的那口恶气总算疏散开来,这些人越痛苦越难受,她心情就越好,也不枉她费心给小七找了这么桩好亲事。
“这桩亲事我还没看过,老太太不能越过父母为书语定亲。”颜兆鸿咬死了这点,于他而言,女儿的亲事他更愿意交给她自己选择,什么都比不上她开心她愿意。
“无论你同不同意,庚帖早已互换,”老太太眼皮都不撩一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去见见裴老夫人和裴公子,等你见过人再来和我说这桩亲事。”
“我自认待你待小七问心无愧,这桩费心筹谋的好亲事也因为宠爱小七给了她,若是你有怨言,尽管去外面乱说,我是不在意的。”
颜兆鸿心陡然跳了下,老太太既然敢开这个口,就意味着这上面做不了什么文章,他按捺下心慌意乱,被仆人簇拥着去了裴老夫人所在的院子。
“母亲,您这次做得真是高明。”小姚氏在旁夸赞,“给那讨厌鬼选了这么个媳妇儿,我看他还有什么脸面。”
裴老夫人微微一笑,颇有大将之风。
“不过,宁安郡主说的都是真的?”小姚氏还有些迟疑,“我听说颜家的七姑娘可是老太太身边一等一受宠爱的姑娘,也是畅园里最优秀的女孩子,她真的像郡主说得那么糟糕?”
“她从前是不错,不过也只是从前,”裴老夫人理了理仙鹤纹袖摆,“那姑娘那天出外遇了贼人,衣服都被撕烂了,你说她好不好,还有,听宁安说她心里是有人的,是个什么姓谢的少年,这样的女孩给那讨厌鬼做亲,你说好不好?”
小姚氏欢快的笑声还未停歇,院外传来了宁安郡主的吵闹声,那嚣张跋扈的气势即便隔着屋子也清晰的传进了人耳朵里。
“这个宁安郡主真是不识趣!”小姚氏甩了下绣帕,满脸不虞。
“我烦她,你去处理,别让她来扰我。”裴老夫人说起这个郡主就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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