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六摸了摸发麻的头皮,恶声恶气开口,“您老少吃点儿这粮也不会下得那么快!附近的地皮都被边军刮了一遍,不跑得远些,什么都打不着。”
“那就收拾收拾出趟远门,”军师坐在窝棚底下的石头上,懒洋洋翘.起了二郎腿,“你去叫人,一会儿咱们就出去。”
裴六翻了个白眼,跑进屋里叫人去了,难得今日休息不用训练,确实得去打点野食儿,不然入了冬真有可能饿死。
徐安县太穷了,本地人辛辛苦苦种那么点儿粮食都吃不饱,更何况是他们这些胃口奇大的军汉,地方偏僻,没什么商队愿意过来,且行商风险也大,朝廷该发的粮饷是能拖一日多一日,若非这边军多是本地汉子,为的是保家卫国守护家乡,早不知道跑了多少人去了。
这里的边军同西戎人都是有血海深仇的,早些年被西戎人进了县城,洒下的血不知多少,如今能守住边防,就绝不会松手。
这里的边军,才是真正同西戎人血战到底的军汉,不是他们曾经见过的那些软骨头。
等裴六找来一群人收拾好的时候,军师一挥手,一群人嗷嗷叫着上马就跑出了县城,打算跑远点儿弄点吃的。
还好徐安县旁边有山,这秋天来了,山上有不少能吃的东西,不然这些人早饿死了。
裴郁宁跑去县城转了一圈,终于找了个还算不错的两进青砖小院,和人定下租约之后,才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继续跑回树林里摘他的野果子去了。
本以为这东西只能送过去,现在人要过来,正好赶上好时候,他摘了不少野果让亲随放好,等着过两日送到镇上去做蜜饯,果酒他不会做,但有人会,他在一旁仔细做监工。
身上揣着她那封说要来西北的信,他时不时就要拿出来看两遍,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心里是开心的,但想起西北这边的情况,这开心就显露不到脸上。
掐算着她到西北的日子,裴郁宁这段时间过得格外煎熬,以军师为首的那些亲随家将们,时不时意有所指的笑话有人想婆娘了,他也就只当没听见。
他和他们不同,他有她,那不一样。
***
“姑娘,我猜老爷一定生气了!”春月整理着手边的衣裳,愁眉苦脸。
清晨,商船在新码头旁边停泊,岸边无数船只熙熙攘攘,从江面或快或慢而过,码头上叫卖声连成一片,很是热闹,早早就沸腾起来。
这是林家前往梁州码头的商船,和运粮船走的是一个路子,霍家自打定主意之后,做事就格外积极,霍正真得了颜书语的准话,早早就启程,跟着第一批运粮船出发,林家的商船跟在后头,颜书语带着人就这么踏上了去往西北的旅途,和想象中的波折重重完全不同。
原来是这么个感觉,她坐在窗前书桌上练字,偶尔想起来些东西写写画画,第一次去西北,本以为她会格外激动,没想到会如此平静。
不过,这种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的感觉真是不错,若她是男子,只怕也是个喜欢常年在外跑商不着家的人。
试过一次自由自在的感觉,只怕以后她都静不下来了,颜书语做如此想。
春月见书桌前的姑娘一脸沉思毫无动静,无奈叹了口气,旁边秋玲低笑一声,凑上去说了两句软话,难得她们能和自家姑娘一起出趟远门,她觉得很是新鲜有趣,不过春月作为大丫头,总归是担忧多于爽快。
“这次回去,李妈妈和老爷一定会生气的。”春月低声嘀咕了一句,还是耐着性子收拾好东西,去外面取饭食去了。
裴大正带着人在甲板上望风顺便看风景,看见春月,上前打招呼,“姑娘起了?”
“在船上睡得不如在家里好。”春月这句话说得毫不客气,说实话,她觉得姑娘会这么辛苦,和这群未来姑爷送来的人关系密切,更何况,一群人动不动就叫主母,自家姑娘还没嫁过去,这太有失体统了!
“姑娘辛苦了。”裴大这句话说得恳切,换来春月一个白眼。
“我去给姑娘端早饭,你们也早些去吃点儿东西,万一姑娘有事,也好使唤你们。”春月说完就走人,懒得再同这些人打交道。
裴五见人走了,才暗搓搓走过来笑得奸诈,“老大,主母身边的人很不喜欢你们啊。”
裴大一脚踢开凑过来的裴五,冷哼一声,“这么久不见,我看你是皮痒了,要是闲着无聊,就去看看那些商户的情况,省得出纰漏,好不容易带着人过来,人和货都不能出任何问题,懂吗?”
裴五本想再多说两句,看着自家老大瞪过来的眼睛,撇撇嘴小跑着去了后面船舱。
他们这次去西北,没和运粮船一起,林家的商船在主母的运作下愿意捎带他们这么多人和商货,除了钱的关系,还有其他,虽说他不知道,但不妨碍他清楚一点,这次去西北,主母给少将军带了许多好东西!
远在边关的兄弟们有好日子过,他高兴都来不及,做事只会更用心。
林家商船在码头停了两个时辰之后,很快再度迎风启程,朝着梁州的位置而去。
颜书语站在船舷旁边,扶着栏杆,江面上的风有些大,即便她披着披风都还有些凉意,不过江面上白帆穿梭,江声滔滔,两面江岸上风景各异,很是让她惊异。
她出门的机会太少,看到的世界也太小,如今猛然天高云阔,眼睛都有些看不过来。
这就是侯府外面的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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