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西。”
他的话是对西门静说的。
慎以澜捂着心口,听到这句话恨不得‘嗷’地一声昏过去才好。她是打不过玉罗刹的,只盼着西门静能说几句好话求求情,留一条命就好。不想西门静平时怯懦,到了玉罗刹面前却倍有勇气,她道:“我这次来,只是希望你把孩子交出来,姐姐不会希望孩子在魔教里长大,更不会希望他变成一个嗜杀的魔头。”
慎以澜翻了个白眼,选择装死。
玉罗刹的语气微有怒意,道:“你若是真为你姐姐着想,就不应该带外人来这里打扰她。”
西门静冷笑,“是我来打扰她吗,你侵占西夜国的时候怎么就不想过她的在天之灵有何感想,你把孩子藏起来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她若活着会怎样痛苦?你根本就不在意她,现在又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就在西门静话音刚落之时,慎以澜倏地睁开了眼。她的机会不多,先是放出了袖间藏着的小蛇引走玉罗刹的注意,趁着玉罗刹震碎毒蛇的同时,她飞速地蹿道了西门静身后,她手中的短刀抵在西门静的脖颈上,对玉罗刹道:“你们的家事我不参与,放我走,西门盈就这么一个妹妹,你也不想看着她死吧?”
虽然西门静觉得玉罗刹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但看西门盈的尸身能保存得这么好,想来玉罗刹对西门盈还是有点感情才对。何况只是见一面而已,应该不会拒绝的呀。
西门静叹了口气,玉罗刹轻笑一声。
相比较他一出场时的见面礼,这次出手倒是要文雅许多,他丝毫没有顾忌西门静的死活,相反,慎以澜还会照顾着点西门静,到了逃无可逃之时,慎以澜便将西门静推离了这场恶斗。慎以澜没有回手的机会,而她的凤舞九天也不好在此处施展,她只能凭着轻功在宫室里四处游蹿,她的轻功是从不阴不阳那偷学的,虽然身法诡异,但又掺杂着障眼法,也算是争取了一些时间。
可就算这样,慎以澜还是几次被掌风刮到,身上挂了彩,动作也没有那么快了。
西门静在一旁心急如焚,她没有武功,玉罗刹对她也没有防备,直到冰棺那处传来了动静。玉罗刹猛看过去,却见到西门静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撬开了冰棺的棺盖,她爬了进去,手里拿着一个纹样特别的玉瓷瓶,对玉罗刹道:“把孩子带出来,不然,我就毁了这里。”
她的眼神凄凄,不知是在为何而难过。
慎以澜努力劝说着:“实在不行,你好歹让她见一眼孩子,只要她见到了人,我来劝走她。”
没人看得清玉罗刹的表情,也没人猜得透他在想什么。慎以澜以为他至少会迟疑一下,犹豫一下,却没想到玉罗刹毫不在意西门静的威胁,甚至,他是铁了心想让她死了。慎以澜的脚步刚停,他又出手了,西门静的威胁对他半分作用也无。
慎以澜硬生生地接了他一掌,只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她呕出一口血,玉罗刹又是一掌袭来,西门静凄然喊了一声,将那瓶子一摔,自己扑在了西门盈身上。
瓶身碎于地上,其后跟着的火焰吞噬了一切,无视着寒冰肆无忌惮地燃烧着,热浪涌出,离门最近的慎以澜被冲出了宫殿。
楚留香赶到之时,看到的慎以澜负伤飞身出来,重重摔于地的景象。
他迟疑了一瞬,原随云便已经上前扶起慎以澜,慎以澜吃力地站了起来,却片刻不敢有缓,道:“你们逃,或者拖住他,我去找人。”
如果说先前慎以澜只是为了自己逃命而来,那么西门静以她的命换来慎以澜的一线生机,慎以澜自然也当投桃报李,找到西门盈之子才是。
原随云微微一怔,慎以澜已经甩开了他的手往另一处跑去。慎以澜跑着,她不是漫无方向地跑,而是往先前她遇见戚如月的宫殿跑去。
慎以澜是在赌,赌那孩子被藏在戚如月的宫殿里,如果她赌输了,就彻底输了。
戚如月恨得是西门盈,不是那个在楚留香面前出现的西门盈,而是玉罗刹迎娶的西门盈。戚如月的脸让她有了接近玉罗刹的机会,可玉罗刹对她丝毫感情也无,玉罗刹将戚如月当做是替代品,替代的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孩子的母亲。孩子由戚如月抚养,这才能解释,为什么戚如月的宫殿里会有孩童的玩具。
慎以澜停在宫殿的门口,怔住了。
原随云和楚留香并没有去追慎以澜,这不代表他们认为一个受着重伤、时刻能闯祸的人会在魔教里四处跑动而一点危险也无。只是慎以澜前脚刚走,那间仍然冒着火光的宫殿里却走出了一人。
玉罗刹自火场走出,犹如索命的修罗,镇静且冷酷。他明明是自光中走出,却仍是隐在黑暗之中。楚留香看不清他的模样,也猜出这就是重伤慎以澜的人,对方的武功不可小觑,楚留香如此想着,对着对方行了拱手礼,客气道:“楚留香擅自来访,打扰了主人,还请恕罪。”
楚留香不知宫殿里发生的一切,不知西门静已然死了,他若是知道方才的事,也难以相信玉罗刹会如此地冷静。
不仅冷静,玉罗刹的声音还带着淡淡的喜意,似是很高兴楚留香的来访,道:“香帅是贵客,贵客来访,又何有打扰之意。只是此处并非待客之地,还请移步,往前厅一叙。我备下了几份薄礼,想必诸位定会满意。”
他说着,便往外走,好像身后的火光与布满裂缝的宫殿都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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