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喝酒,原随云一来就让她喝酒,肯定是有什么不正经的意图。
原随云将手中的酒坛微微晃了晃,又兀自摘了酒坛口的酒塞,取过慎以澜手中的茶碗,倒了个满当。他将那酒轻轻一扔,慎以澜想也没想就稳稳地接住了酒坛。原随云举着那碗酒,道:“先干为敬。”
他左手拿着碗,右手以袖轻掩,他喝得不徐不疾。无论是什么时刻、什么场合,是在做怎样的事,他总是能将事情做得从容又雅致,这也便是世家子弟的风范了。
“可放心了?”
他将那茶碗对她一示,碗内不过一滴琥珀似的酒水打了个转,滴到了地上。
慎以澜闻到坛中酒的香气,知是好酒,不过她也不是酒鬼,自然谈不上心动,不论这酒有没有毒,她也并不想喝。她将酒递给原随云,对方却一点接过的意思都无,她顿了顿,抢过原随云手上的茶碗,复又坐回了门坎之上。
她抬头偷偷瞧了眼原随云,却见原随云只是站在原地,脸上是淡淡的笑意。她也说不出是哪儿不痛快,只是觉得他站在那儿似乎实在孤单,有几分无人应答的尴尬。
原随云背着手,身子正对着门外,仿佛在看门外风景般,“听闻这位三绝公子是好酒之人,不过,剑客总是好酒的。”
慎以澜似是神游太空,下意识地附和着他点了点头,又忙摇摇头,表示不想参与这个话题。
原随云轻笑一声,“我忘了,从前你习的也是剑术。”
但是她一点儿也不好酒。
慎以澜铁了心与他作对,听及此言,也就给自己倒上了半碗的酒水。她双手捧着那茶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如小鸡啄米般汲着酒水。
她倒酒时的动静极大,原随云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她还愿与他作对,也总比将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的好。他觉得这样的时光甚是难得,脸上的微笑也便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尽管无人应答,但他还是继续说道:“江湖曾有‘一剑连千刃、落影寻无踪’的好剑法,威力无穷,只是从云南周家覆灭之后,也便失传了。”
云南周家,便是原随云初次遇见慎以澜的地方。
只是这件事让他牢牢记于心上难以忘怀,对慎以澜来说,却不过是她行走江湖数年所去的一隅罢了。
她脑子里顶多只会记得她在云南摸了个男人的手,全然不会记得有一个瞎子曾被她坑得跌落山崖。
慎以澜只是默默地看着碗里的酒水,心不甘情不愿地小口啜着。
她听着原随云东一句西一句的闲扯,也渐渐察觉到他其实并无意图,只是想到哪便说到哪,也就是,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就像是位高权重之极致,也便称作孤家寡人了。原随云所谋划掌控武林之事定是不能对他人语的,而如他现在这般,无论权利还是财富都是屈指一数之人,只怕也少有交心好友可对其言语。
毕竟英雄都是团结的,而反派都是孤独的。如果有好几个反派聚在一处,那也不过是有利则聚,无力便散了。
这也便是做恶事、又将恶事做得极致的悲哀了。
慎以澜抬头看他,却见原随云却也转过了身子。
他道:“若我能逆天而为,让你重新习得内力,可让你重回江湖,做你自由自在的侠女,你愿和我走么?”
有了武功,就相当于有了自由的筹码。
这个条件无疑是诱人的。
她穿着胡服窄袖,坐在门槛上,高且瘦的酒坛置于她身边的地上,也便是在二人之间。原随云也就那样站在门的一侧,也是站在她的身边,他脸上含笑,微微低头,似在看她,右手也向她伸去。而她的双手捧着一碗酒,眉头微蹙,目光与他相接。
初夏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和他伸出的手上。
他们像一对恋人。
如若不是知道原随云是个盲人的话。
可只要不是个瞎子,也能看出二人之间的不同寻常来。
从外归来的无情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打断二人并不存在的对视道:“阿慎,休得胡闹,快进屋去。”
慎以澜一惊,手中的酒却洒到了身上,她音调一高,却也没说出只言片语,只是不满地做了个鬼脸,小跑进了客栈。
原随云微微俯身抓起了地上的酒坛,对无情笑,“无情公子,可有兴趣共饮美酒?”
若是楚留香在此处,定会欣然应允。
无情并非楚留香,也不是好酒之人,他摇摇头,“多谢少庄主美意,要案在身,未敢饮酒。”
原随云了然,也不再勉强他,“好吧,那原某也不打扰无情公子休息了。”
他这坛酒,本来也只是想与慎以澜分享而已。
他侧身给无情让出了路,无情也便推着轮椅过了那门槛。无情飞快地打量着他,斟酌片刻,道:“想南宫帮主这几日便会寻到三绝公子的下落,既要看病,还是少饮酒为好。”
不论是慎以澜还是原随云,都不适合在这个时间喝酒。
原随云只是微笑。
都是治不好的病,喝再多的酒,也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影响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追剧一时爽,码字……………………
第76章第七十六章
“阿慎姑娘此病,着实不一般。”
温约红睁开眼,收回诊脉的手,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又伸手把弄着桌上的白瓷杯。
还是那间飘着淡淡酒香的屋子,收拾得当,整洁却不呆板,别致的酒杯,墙壁上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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