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净的客厅,飘荡着男中音语调生硬的陈述,不染分毫修辞。
他低垂着头,往昔高贵的姿态不复重现,等待着贝明明责难之声……甚或是胡乱暴揍他。
摆放在客厅壁柜上的黑金钟表‘滴答、滴答’响着,贝明明像雕塑般瞪大了眼诧异得看着他。
好半晌才缓了缓美眸,眼眶蓄满热泪厉声吼道:“你怎么能对黛儿做出如此狠绝之事?”
怎么下得了手?
贝明明的眼泪如同晶莹剔透的水晶,簌簌往下落,有些落在她紧紧扣住的手背上。
“我……黛儿离开了我,我只想留下那个孩子。真的!”高伟坤也满含泪花,双膝半跪在贝明明面前微微佝偻着腰像是要赎罪。
不过他并未有把那个孩子交还给黛儿的想法,只是——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想永远都分离他们母子吗?啊?你知不知道黛儿前阵子还跟我透露说其实她想当妈咪了……可是你?”
“黛儿果真这么说?”高伟坤异常震惊。他知道黛儿一向都表明不想这么快当妈咪,还想过几年单身日子。
贝明明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抽搐着问,“那你打算怎么办?你瞒天过海做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今晚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贝明明还没糊涂到神志不清,她明白眼前暂时卑微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存在。
“我……想,如果我亲口告诉黛儿,她有了一个孩子,兴许就能清醒过来。”
“你疯了!黛儿如今不疯不癫的样子能听懂什么?”
以女婿的狂暴性子,说不定又会引发一场战争!那样的话,不止那个不知在何处的孩子很危险,而且万一激怒了这个男人,孩子岂不是更加危险?
还没出生的一条生命,随时都可能被……
她不敢想,简直不知道怎么办。
高伟坤转身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谦恭温顺的递到贝明明手中,“您擦擦眼睛吧,目前要不是黛儿这个样子,我也不会告诉您。”
“孩子呢?他还好吗?是个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是个公主……很爱动,就像她妈咪一样——”高伟坤说着说着,一下子跌坐在了地毯上。
他也十分疼爱这个孩子,更想视如己出。
贝明明听得肝肠寸断,做梦也没想到她的女儿身上竟然发生了如此两人震撼之事。
“我现在情绪很不稳,你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也不要轻举妄动,保护好我的小外孙!”贝明明起身,摇摇晃晃的朝大门口走过去。
高伟坤立刻起身追上她,“您要不要紧?”
他都想好了,刚刚都想说,如果她想见见孩子,会让她和丽姬见面。
贝明明摆摆手,开门出去。
回到家,贝明明神情麻木的走进客厅坐下来,双目出神。
景星河从厨房出来,擦了擦手,看到老妈的异常,“妈咪,发生了什么事?”
贝明明摇摇头,想说的话吞回肚子里。
“您哭了吗?是不是因为黛儿?”
身为家里的长子,父亲不在就家的时候,他就是家中的顶梁柱。景星河十分紧张的来到老妈身边坐下。
泪痕犹湿。
“我……星河,你今晚帮妈咪做晚饭吧,妈咪情绪很不好,想回房睡觉。”
“哦……好,我扶您。”
景星河抚着老妈走进父母双亲的卧房,掀开被褥伺候她躺在床上。
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不知道高伟坤到底跟老妈说了什么,会引起她这么不良的情绪反应。
“您有什么需要唤我一声就好了。”
“嗯。”
贝明明侧躺在床上,整个人都还在颤抖。
景星河从妈妈的卧房出来,拨通了幻天的电话。
“哥,什么事?”
“你不是今晚要去鹰堡吗?到底去了没?”
电话中,忽然听到一下嘈杂的声音,像是费天依的大嗓门儿叫声。
“你到鹰堡了?”
“嗯……那个该死的费天依也回到鹰堡了!这次,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陷害我们黛儿!”
“别别别——幻天,你给我老实点儿啊,千万别惹事儿!”
“哥,你放心,我绝对会保护好黛儿。”
“那个……我就是想问问黛儿现在情况怎么样?咱妈咪刚才都哭了——”景星河靠在楼梯口,声音很小,担心会被楼上那位佛系老弟给听到,到时候等老爸回家了会添油加醋的胡说。
幻天:“黛儿还是那样睡睡醒醒,我和老金在,没事的。”
“哦……那就拜托你们照顾黛儿咯,还有千万别跟妹夫起了争执。”
“知道……”
幻天极不情愿的冷哼道。
而此时此刻他仰靠在鹰堡那片绿意盎然,飘着荷香的荷塘边上,敲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很是惬意。
双目却时刻朝费天依那边看一眼。
因为黛儿在荷塘中间的那块方形石板上,听老金讲故事。
不称职的妹夫呢,一晚上偶读没见着人影,也不知道是不是消失无踪影下山去了。
“幻天,你下来跟我们一起玩儿吧。”
金少阳站在黑乎乎的荷塘中间,放开大嗓门儿冲他大声喊。
“不要了,我没那雅兴。”
他的作用就是守候黛儿,别的风景什么的还真没兴趣。
金少阳悻悻的又坐回大石板,事实上,他早就不愿意待在这鬼地方听老哥将他们金家的那些故事,只是唉……
没人跟他玩儿一起。
女友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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