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笛目光向上看:“妍妍你知道吗?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有初恋、都被人深深爱过,是,我快结婚了,但我心里很清楚,这辈子除了父母,我从来没被谁深爱过。很遗憾。”
说到最后三个字,酒劲下,李笛哭了,起先是无声的,后来变成闷声大哭。
快速用手背抹掉眼泪,孙心妍下床去给她拿纸。
这几年孙心妍以为自己早就练出钢筋铁骨,谁知被她两三个词语就带出泪水。帮李笛擦着泪,孙心妍柔声说,“笛子,不是的,我就很爱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是夜,李笛闹完就累了,睡着后还有些打鼾。孙心妍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着的,迷迷糊糊醒来时,周围有声响。
从厕所出来,李笛刚洗完澡,擦着头发说:“醒啦,出去吃个早茶吧。”
李笛过去拉开窗帘,清晨阳光照耀下,她元气满满。
孙心妍起来洗澡,听见李笛在外面喊没衣服换,让她在自己行李箱里挑一身。
等孙心妍洗完澡出来换好衣服,李笛还没决定穿哪件。
“你这些衣服都太素。”
“我又还没工作,怎么和你比。而且在医院实习都是套白大褂,穿什么都一样。”
勉强换上一身,李笛说:“你不能再这么懒,该打扮还是要打扮,我们还这么年轻。我看医院里女医生还不是穿得都挺漂亮。”
孙心妍坐在床边笑笑,抬手腕看表:“别磨蹭了,你再不快点我们不是吃早茶,是吃中饭。”
李笛不急不慢地在镜前整理头发:“急什么,反正这两天又没什么事。”
李笛昨天喝太多,今天不是很舒服,车还是孙心妍开。坐在副驾上,李笛翻阅班级群里的聊天记录。
临近聚会,班级群很热闹,昨天一整夜都有人在说话。
手指滑动着屏幕,李笛忽然说:“李老师账户上多了十万块钱。”
“嗯?”孙心妍把着方向盘,在后视镜里看她,“谁给的?”
“不知道呢,他们正在讨论,”李笛说:“捐款账号昨天才公布的,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打钱进来,他们现在在查是不是我们班人打的……”
孙心妍看着前路:“也不一定是我们班的,很多学生毕业后都记着她的好。”
李笛点头,“不要以为十几岁的学生不懂事,其实老师是不是真的为你好,从她看你的眼神就能看出来。我记得我有一次上课发高烧,她还特意过来把我送回寝室。那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自己上了班,再想想就很感动了,她是有师德的人,是用真心在对待学生。”
又看了看聊天记录,李笛感慨:“也不知道这钱是谁打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快结束不是说一两章结束……我真是多说多错……
☆、74
阳光透亮,洒满五月的大地。
孙心妍过来时,李爱珍正坐在阳台上晒太阳。她一动不动地坐着,稀少凌乱的短发在金色阳光下看上去格外脆弱。
痴痴地看了会儿,孙心妍脚步轻盈地走过去。
“难得回来,不去陪家里人聚聚,老往我这儿跑。”李爱珍语意调侃,笑容疲倦。
孙心妍有些调皮地一笑,从包里拿出一本黑色的笔记本:“昨天过来的太匆忙,忘记带了,这里面是我以前整理的一些肺癌治疗注意事项,还有饮食之类的保养方法,比较好的都重点划线了,有的很有效果,可以参考参考。”
李爱珍接过来。纸张在翻动中发出细微脆响。
本子被翻得很旧,每一页密布着秀气的手写字。
目光中起先是有淡淡疑问,很快又转为欣慰之色,李爱珍说:“差点忘了,你现在已经是个小医生了。”
“我离出师还早呢。”孙心妍不好意思地扬了下唇,目光自然地投向楼下。
楼下是一片停车场。
笔记本放在大腿上,李爱珍跟她一起看着下面,手指细细摩挲本子的封皮。
“知道这下面能停多少车么?”
孙心妍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侧过脸来。
“就这么一片小小的地方,最多的时候能停八十几辆车,到了晚上,这些车陆陆续续开走,早上又有新的开回来。”李爱珍脸上有一种格外宽容的笑,“我更年期到了,每天无聊的时候,就喜欢坐在这数数车。”
孙心妍默然。
李爱珍说:“看着看着,就觉得这些车和你们这些学生一样,来匆匆去匆匆的,做老师的呢就始终坐在这个小阳台上,看你们来去。”
孙心妍温柔地笑了,似乎觉得这个比喻很有趣。
“高中阶段是一个学生学习生涯中最重要的阶段,恰恰又是最容易叛逆的阶段。那时候你们成天跟我嚷着要自由、要民主。什么是自由,老师不管你们,让你们天天上网、看小说、在家睡大觉这就自由了?这不是自由,这是虚度光阴。我每每找你们聊天,你们都要抱怨,觉得这个年纪这样苦学没意思。其实呢,没有人对当下的教育制度、高考制度满意,但是能怎么样呢,只有没能力的人才会把问题推卸给环境。”
李爱珍说:“老师的一生默默无闻,现在更是活一天是一天,但看见你们,我就觉得自己这辈子很骄傲。我只是一个小小校园内的中学老师,我平凡,但是我的学生不平凡,他们是律师、是医生、是工程师……是走遍世界各地的人。”
“李老师,知道我为什么学医吗?”静了静,孙心妍微微侧着脸,在阳光照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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