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可是扔下未晞一个人更加不礼貌,他说,“慧姨和我妈买菜去了。”
未晞“嗯”了一声,浅浅地喝了一口水。
门忽然开了,南太太和慧姨一身寒气地走进来,南太太腋下夹着包,慧姨一个人提着所有的塑料袋子,未晞赶紧跑过去,叫了一声妈,想从慧姨手里把袋子接过来。
“未晞来了。”慧姨笑,不让未晞去接袋子,轻声说你也不知道放哪儿,又对南太太说,“我女儿。”
南太太已经换下了那双黑色的细高跟,穿上了拖鞋,她脱下外套搭好,看着未晞热情又和蔼地笑,“好乖的娃娃!”
南楷钧不知什么时候从沙发上走了过来,从慧姨手里接过那些重物,却对着未晞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来吧。”他把买来的菜分门别类地放冰箱里,南太太拍着手笑,“家里来了小客人,这小子就装勤快!”她又专门把眼睛望向未晞,说,“平时在家里懒得跟什么似的。”
未晞陪着南太太笑。
慧姨把要给的东西给了未晞,嘱咐未晞路上小心些,正在喝蜂蜜水的南太太马上说,“娃娃要走了?留下来吃饭,阿姨亲自给你做!”
未晞摇着手,觉得自己笑得有点僵,“不用了太太,我买了下午回家的车票。”
南太太说,“几点的车?既然是下午的车吃了饭再走肯定来得及,我让我们家司机送你。”
毫无来由的,未晞的心里升起一阵强烈的反感。
但最终未晞还是被强留了下来。说是南太太亲自做饭,大部分却还是慧姨动手,南太太不过站在旁边指点一二,未晞留在厨房陪南太太说话。
南太太这才想起问未晞的名字。
“陆未晞,陆地的陆,白露未晞的未晞。”
南太太眯着眼睛响了一会儿,轻轻地念,“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她忽然收住了,对忙碌的慧姨说,“阿慧你真会取名字。”
慧姨把菜倒进锅里,溅起很大的声响,“哪是我取的,是她爸给她取的。”
中午的菜摆了一大桌,南太太很热情地拉着未晞入座,“晞晞宝贝,多吃一点。”
餐桌上一共三个人,未晞和南太太坐一起,南楷钧坐对面。未晞的眼睛望着立在厨房门口在围裙上擦手的慧姨,慧姨很明白她的所想,轻声说,“妈等会儿吃。”
在南家,保姆和太太是不同桌的。
未晞忽然觉得很委屈,即刻就想挣脱南太太的手站起来。
“未晞!”南楷钧忽然喝住了她。
南太太说,“怎么了?”
南楷钧和未晞隔着餐桌对视了几秒,他把头偏过,说,“慧姨,你也来吃吧。”
南太太像是顷刻明白了什么,便笑着说,“是啊阿慧,你也来吃吧。”
吃完饭南太太让司机送未晞去车站,把未晞送上车还在门口招着手,知道未晞和南楷钧是同校后她就一直说着未晞有时间就过来玩。未晞只把这当成客套。
未晞坐在车上很恶心,胃里的食物像是要吐出来,司机在前排看见她脸色不好,很负责地问,“小姐你不舒服么?”
这个称呼更是让未晞忍无可忍。
斜刺里忽然冲出来一个人,司机急忙刹车,南楷钧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推着自行车走过来。司机摇下车窗,问,“小南怎么了?”
南楷钧按着自行车的车铃,说,“未晞想下车。”
未晞赶紧打开车门跳下了车,走到南楷钧旁边。
“回去不要和我妈说。”司机离开前,南楷钧说。
南允的冬天很冷的,南楷钧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戴着耳罩围巾手套,他对未晞说,“我送你。”
他把围巾取下来,给未晞一圈一圈地缠好,捂住她的大半张脸。未晞支吾着说了声谢谢。
“谢谢。”自行车后座的未晞,说。
“你刚已经说过一次了。”
“刚刚是谢你把围巾给我,现在是谢谢你送我。”
“谢谢。”未晞又说。
这一次南楷钧没问理由。
在水一方·上
五月的一场大雨后,夏天仿佛提前来临。
雨水缱绻在树叶上,叶尖上晶亮的一滴,摇摇欲坠,反射着阳光,路面上的积水,一块一块的像是澄澈的镜子。伊人蹲在南允高中女生宿舍的阳台上,回头,未晞还在床上睡着,微微蹙着眉,嘴唇有些干。
伊人又回过头,望着雨后的天空,她想季节是什么呢?到底是夏天接着春天,还是夏天嵌入春天?季节与季节的三八线,果真是地理课上敬老师教的那四个日期么?
春分。
夏至。
秋分。
冬至。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这样充满仪式感。
等到白昼最长,迎来黑夜最短?
太阳的东升西落,地球的自西向东,浪漫到死。
没有对比就没有发现。
和其他的学校相比,南允高中还是很人道的。虽然向来以高升学率和每年的清华北大录取人数笑傲南允,成为当之无愧的市第一,但是南允高中的素质教育也是可圈可点的。
比如学校有一个元旦长跑活动,报名的学生会在元旦那天和市里的大爷大妈们一起冲向西山,而第一名的奖金只是一块由市里大润发超市赞助的肥皂而已。高中一年级的未晞,要两年以后才会知道,这个看起来傻不愣登的元旦长跑到底意义何在。
再比如学校的冬季健康跑,每周会专门匀出两节跑步课,由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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