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有了一种灰狼遇上了白兔的罪恶感想,她看着快要抖成筛子的人,半阖双眸,“泽兰,本座已经言明了,节华已是故人,这重涵宫本座不会久留,你也不必提心吊胆的活着。”
“可只要神尊在一日,他便不会正眼看我。”
“你想要本座神归混沌,一旦湮灭便没了阻碍?”止愚手指钳住她的下颚,她轻笑一声,还是觉得当年跟在节华身后的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子可爱些,“清风霁月,忘忧翩翩。这世间觊觎节华的人多了去了,由爱故生忧,只是你这忧惧未免多了些。”
“纵然万千女子存有觊觎之心,可唯有被他放在心上之人,最值得忌讳。”泽兰咬唇,淡淡道:“神尊不也常说无恻隐之心,非人也。”
“本座也说过,是可忍,孰不可忍!”止愚冷眼看着地上虽跪着,却又不卑不亢的女子,若是放在从前,她早就一巴掌上去了,“泽兰,节华如何想的,本座不想过问,你也不必多言。”
“我只是爱他,可您呢?数千年的牵绊,不过是孤独而已。”泽兰苦笑一声,仰头直视她的双目。
“清雨殿才是你该留的地方,你以后不要踏足此地。”
“是。”
良久之后,泽兰才哽咽一声,俯首一拜,抿唇款款离去。
手中的酒壶再次空荡,止愚只觉得胃中翻江倒海,心脏似被人紧扣着一般,呼吸艰难,可在那酒水的驱使下,她还是伸手揭开了另一壶的酒塞。
纤长的手指扣住了她的手腕,面前的人眼中尽是不悦,另一只手夺过止愚手中的酒壶,扬手一扔。酒水四溅,似乎觉得这些还不够,他便又扬手打翻了她脚下尚未开启的酒壶。
“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要命了。”
止愚仰头,随后惨淡一笑,起身摆手,“不喝便不喝了,听你的就是。”
方一抬步,只觉得眼睛越发花了,她后退一步,连着身后的人一同倒在地上。
白夙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而她亦习惯性地攥着他的衣袖,一双眸子若秋水一般,“白夙,你帮我去去酒气,晕,花,疼……”
“早知道这样,你还喝了这么多。”暗自叹息一声,白夙依旧抬袖,调理好她体内混乱的血气。
怀中的人阖上了双眼,也不知是困的还是头疼,总之还是睡了。
听着榻上的女子渐渐平稳的呼吸声,白夙双眸含笑,替她掖好了被角,而后回到了自己屋中,安心打坐。
而白夙前脚刚走,止愚便睁开了一双清目,起身离开了重涵宫。
树木掩天,茂林之中,西风乍紧,一群白色斑纹齿狼正警惕地看着擅闯者。
这里,是原初之森五级与六级的交界处。
止愚执剑,碧色的裙摆已灰尘遍布,喉咙又奔出一股鲜血,她面色淡淡,“我今日来只是要带走一个人而已,让他出来见我。”
齿狼后退一步,对她十分敬畏,吼声摇山振岳。
止愚眯眼,而后七弦剑再次挥出,避开了一众齿狼,她足尖点着剑身,右脚一用力,便往第六级结界处奔。
迎面突然一阵寒风,止愚一个翻身又落在地上,齿狼见此,皆曲着身子,半跪在地。
六级结界处渐渐浮现一人影,银灰色的长袍不染纤尘,墨发上绾着一桃木发冠,长丝飘然,一身清净脱俗。
看着下面的女子,男子眉头显而易见地蹙起,却也只是片刻时间,他的声音温和,很是悦耳,“弑苍,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我来带走她。”
男子内心有些疑惑,随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七千年前你给自己下了六十一道封印时,我便告诉过你,陶儿一旦来了这里,除非封印解除,否则你带不走她。”
“若我今日非要带走呢?”止愚轻笑一声,而后抿唇,“我的人,去留自当由我决定。”
“弑苍,纵你为混沌真神,亦没有这资格。”
“挽陶作为神兽,你也没资格留她。”
七弦剑被震出一声清鸣,止愚再次上前,男子身形未动,只一扬手便接下了她的剑势。
两两对峙,男子周身的清泽划破了止愚的衣袖,血色浓郁,他目色渐变,而便在此时,突然一物从两人面前穿过,两人同时收手,而面前一闪而过一道人影,抱着止愚掠向天际,顷刻间消失不见。
“松手!”止愚咬牙,一个翻身从他怀中跃下,只是脚步不稳,跌坐在地上。
“我说……苍苍美人,方才要不是本上神搭救,原初之森就又多了一冤魂了。”
“寂涯,谁允许你多管闲事了!”
“嘿?”寂涯气结,然后蹲在她面前,皮笑肉不笑道:“几千年不见,你这态度越发恶劣了。”
止愚不语,冷眼扫了他一眼,屈膝靠着树。
寂涯亦席地而坐,然后摆手,“得,你这小尊神我惹不起,只是你为何如此心急,非要这个样子带走挽陶?”
止愚面上淡淡,右手摩挲着左手手腕,“她的身体封印在我体内,灵魂在原初之森。”
寂涯瞬间明了,而后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左肩,“安了,你也不要小瞧挽陶,好歹也是上古讹兽,就算被你摧残了几千年,魂体分离一些时日,也没有什么伤害的。”
诚然这些时日有些久。
看着她缄默不语,心事重重地模样,寂涯内心长叹一声,记得初次见面时,这个家伙还什么都不懂,如今倒是多了这许多忧愁,不知是悲是喜。
迟疑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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