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床上的韩时逸头上绑着绷带,头发全剃了,毫无外物的遮挡,一张与陆臻九分相似的脸暴露在眼前。
不同于陆臻的妖娆,韩时逸眉目清朗,气质更像他的母亲。
“他的养父母呢?”叶秋梧问。
“三年前出车祸死了。”
叶秋梧叹息,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再次到白晗住得病房,白晗已经睡下了,她的手牢牢抓着苏煦的衣角,睡得并不安稳。
见叶秋梧进来,苏煦点头,低声换了一句阿姨。
叶秋梧含笑,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从来都是包容疼爱的,给予苏煦的母爱,并不比白晗和白小爷少。
见着病床上的女儿,她作为一个母亲是庆幸的,在道德方面确实纠结的,因为女儿的命是别人换来的。
她坐在另一边,默默的看着白晗,眼神温柔而复杂。
白晗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抓着苏煦衣角的手松了一下又立刻抓紧,几乎就在这一瞬,苏煦立刻睁开了眼。
“如生。”
“饿了吗?”
两人同时开口,白晗摇头,“我就想听你说话。”
“你想听什么?”
“那有你这样的,你这样问我,我要怎么回答你。”
苏煦不说话,白晗侧着身体朝苏煦靠了过来,双眼直直的看着苏煦,“如生,我记得有个人……”
白晗没有说完,苏煦开口,“脱离了危险,百分之八十成植物人。”
支架的重量全部落在韩时逸头上,没死已经是万幸了。
她有些惊讶,瞬间转为害怕,然后莫名的愧疚涌上心头,“我要去看看他。”
“明天去,今天太晚了,已经凌晨一点了。”
白晗点头,抓着苏煦的衣角不再开口。
指针指向凌晨三点,例行查房的护士走在空荡的走廊中,推开门,护士检查了韩时逸的各项指标,随后关上了门。
一关上门,白晗从门外走了进来,虚无的人形,监控毫无捕捉。
她走到韩时逸面前,脑海中回想着当时的情形,是他将自己护着,身躯挡住了砸下来的重物。
白晗伸出食指,白皙的皮肤逐渐汇集出一颗鲜红的血珠,看着这颗血珠,白晗蹙眉,纠结了许久才将它点在了韩时逸的嘴唇上。
血珠消散,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融入血肉,原本安静的仪器瞬间有了起伏,听着外面传来的声响,白晗掀开被子躺在床上。
苏煦坐在椅子上,睡得正熟,白晗侧身看着他,眸色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刚准备睡,门被推开,叶秋梧走了过来。
“怎么还不睡。”叶秋梧站在另一边,伸手摸了摸白晗的额头,这才真的舒了一口气。
“睡不着。”
两人的声音都很轻,尤其是叶秋梧生怕将白晗给吓到了。
“睡不着也要睡,妈妈先走了。”
“嗯。”白晗微笑,叶秋梧俯身给了白晗一个晚安吻。
白晗能感觉到,妈妈是真的吓到了,在高中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吻过她的额头了。
门被悄声带上,再次一片漆黑,那些久远的记忆也再次涌入脑中。
……
两千年前,南月国。
千珑诞生在南月国最深的冬日里,她的母亲如往常一样坐在明光殿的珠帘后,细听着每一个大臣的奏折,那些年老博学的臣子谦恭谨慎的姿态下都有着对母亲同样的憎恶和仇恨,而这,也间接的让母亲对权利的渴望迅速膨胀,一如她的到来。
她出生在南月国最庄严的明光殿上,这些站在南月国顶端的人都对她的到来抱有万分紧张,她的出生,在无数的探寻下寻到的唯一期待来自她的母亲,南月的皇后苏姜。
“阿月,我的孩子。”
母亲一直都是强悍的,在痛苦的孕育后,在一众医女中抱住了刚出生的她,比之站立着迟迟不敢上前的父皇,母亲温柔的声音和身上独有的味道是她童年所最为眷恋的故所。
七年的世间,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是空泛的,而作为一个母亲是漫长的,出于对母亲的依赖,她像姜后身后的尾巴,时时刻刻跟着,哪怕是在明光殿,她也是依偎在母亲怀里幸福安心的睡着。
幼年的她,时刻都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目光,她时常被惊喜,又在母亲的轻哄下安然睡去。
“母亲,为什么我觉得有人在看我。”千珑揉着眼睛,睡意依然。
孩子的声音细细小小,被淹没在朝堂的争斗中。
“傻孩子,他们是在看母亲。”苏姜拍着女儿的背脊,冷眼看着朝堂上的闹剧。
“他们为什么要看母亲,阿月不舒服。”
终于,苏姜低头看向伏在膝盖上睡眼惺忪的女儿,眼神慈爱:“因为我们在上面。”
“母亲都不看他们,他们为什么要看母亲,母亲,阿月不喜欢。”
苏姜温和笑道:“因为他们习惯了仰视。”
“仰视是什么?”
“往高处看。”
摸着千珑的头,苏姜摇了摇头,阿月乖巧的点头。
这个时候的她对母亲所有的话,一无所知,只看着母亲脸上和蔼的笑容消失,变得冷漠寡淡,冷眼平视前方,不曾看向任何人。
孤傲,不愿屈服的孤傲。
“燕王,你可想好了。”
那种沉重的威压是千珑不曾在父亲身上看到过的,伴随着母亲的一字一句,下面喋喋不休的朝臣自然的闭上了嘴巴,等着当事人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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