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愣,瞬即便晒书便道:“你在家很少穿这个。”高璮卓却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替她把宣纸裁好。待璧晗将这一批书平铺好,再回身时这才发现他已替她裁好了大半宣纸,因而笑:“你动作倒是快。”高璮卓淡笑一下,仍旧安静地裁纸,璧晗看着他,又想起了在锦屏的那日,他也是一袭长衫,温和地立在树下。想到这儿她不禁又打心底发出感叹:真真是君子如玉。
高璮卓裁完纸,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长衫,很是出神的样子,于是问:“想什么呢?”
璧晗淡淡摇头,没有说话。高璮卓却忽地笑:“我倒是很想念之前在锦屏的日子——早晨你会送我出门;有应酬的晚上你会等我回来;在家的每日三餐可以和你对坐,夜里睡不着还能和你一同坐在廊下聊天,看星星。那段日子多好啊,我们仿佛……世间最普通的夫妻,日子简单,但是很快乐。”
他这番话说出来,心意已表达得很是明朗,璧晗听得懂,也很感动,可就是不敢接受。她低头沉默了很久,刚想说话,却觉得喉头一阵发紧:“璮卓哥哥……我配不上你啊。”她已经落到如今这种地步,怎还配拥有高璮卓这般纯而无瑕的爱情?
高璮卓被她这句话刺得心下一痛,连忙伸手按住她的肩,神情严肃、坚定又诚恳:“不论曾经发生过什么,将来又会发生什么,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你,清粲比星,明艳若花。”
那一刻她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落珠似地向下滚,心里的伤仿佛被一剂绝世良药治愈,虽还有疤,可是已经不会令她痛楚难忍。自她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为高璮卓挡住重拳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已经融在她的生命里,是她余生最浓的依赖和最安稳的依靠。在她终于下定决心接受高璮卓的那一瞬,她仿佛感到太阳无比地暖,就连空气中萧瑟的味道也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清新与明媚。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天空是这样的蓝,纯粹又干净;云朵又是这样的白,完全不带任何的杂色;芙蓉也是那么的娇,若胭脂绯红,又若初逢心上人无比娇羞的女子。整个世界就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灿丽,她和高璮卓在院中紧紧相拥着,仿佛有再强大的力量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第八章(3)
很快就要入冬了,校场里的草都已经枯黄,两边的树也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风刮过,树叶沙沙的声音丁点没有,除了射击的枪声,这里没有第二种声音。
“霆少。”石警飞忽然跑来,站在霍霆宇身旁仔仔细细地汇报着,“南方政府已经命令东北的军队撤退,最靠近扶桑的三个省已经沦陷。”
“砰!”他才说完,霍霆宇已经放了一枪,正中靶心,“哼,南方政府那群老东西,为了集中精力对付各地军队,竟不惜割出国土!扶桑人狡猾又卑鄙,这土地今日给了他,今后想要回来可就难了。可怜了那三省的百姓,日后扶桑人不知要怎样欺凌他们!”
“关铨、关天霖已经同意楚邯两军合作,关天霖表示要亲自到琅州来同您细谈。”
“好,”霍霆宇唇角勾出一抹满意的笑,并即刻吩咐道,“就在司令府设宴,务必把一切安排妥当。”
“是。”石警飞刚应下,却又听得他问,“‘玉先生’的事有什么新进展吗?”
“我们的人渐渐增加了购买量,并提出要见‘玉先生’,同他进行更大的合作,但他很谨慎狡猾,至今都没露过面。”
石警飞汇报的时候霍霆宇又连放了几枪,均中靶心:“这事只能慢慢地等,切不可太急,若是让他察觉出不对,想要抓他就更难于登天了。”
而提到‘玉先生’,石警飞立马又想起另一桩事,只是这件事,他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还有什么?”霍霆宇看他神情有变,便就睨了他一眼。既然霆少都问了,石警飞也不敢不说了:“邵小姐……年底要同高二少结婚。”
“砰!”又是一枪打出去,但远处的靶子却完好无损!这是……脱靶了?!石警飞惊讶地张开了嘴:霆少可是邯军中最有名的神枪手,方才、方才他竟然脱靶了!足以见邵小姐要结婚的这个消息对他的影响有多么大!石警飞见他手中还拿着枪,心里一虚,悄悄地向后移了几步:好死不死,这个消息是自己告诉他的,而且自己还离他这样近!那靶子放得远可以脱靶,可自己就在他旁边,万一他真怒起来把枪口对着自己,那可是连跑的机会都没有啊!
然而出乎石警飞的意料,霍霆宇听到这个消息,脸色虽然十分不好看,但却是默默地转身走了。石警飞刚放下心来想要跟着他一同离开,却忽然听得几记枪声——霍霆宇抬手朝天连放了几枪,天空中的一队大雁立马传来哀鸣。很快,草地上掉落了几只大雁,霍霆宇没心情叫卫戍去捡,一个人快步地走了,而那背影简直要迸出火来!石警飞抬手擦擦额角的冷汗,口中不停地念着:“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而另一边,高家正张灯结彩,热热闹闹地为这一场即将到来的婚礼而准备着。
“手脚都麻利点儿!每个地方都得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咯!”
“不行不行,这个绸子得挂高点儿!哎哎哎,歪了歪了!挂歪了!”
……
屋外,管家监督着其他下人的声音此起彼伏,丫头婆子们半分也不敢懈怠,紧张却也开心地忙碌着。而屋内,高夫人也是仔仔细细地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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