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
柳儿道:“小姐,你冷不冷?”
薛静姝摇摇头,把手从暖手筒里伸出来,“你摸摸看,热的。”
柳儿握了一下,忙又把她的手塞回去,“别被风吹凉了。”
芸香见到两人动作,羡慕道:“三姑娘和柳儿妹妹感情真好。”
柳儿扬扬眉,本要炫耀一番她和小姐亲如姐妹,可猛地回想起来这里不是山上,到处都有规矩,怕别人听了她的话拿去做文章,忙又憋进肚子里。
恰好念夏出来请薛静姝进去,两人不再说话,低头跟在后面。
屋内,秦氏端坐在堂上,她约摸三十来岁,面容婉约柔美。薛静姝与她有六七分相似,只是气质清冷几分。
昨日回府,母女两个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此时才能好好看看对方。
看着面前多年不见的女儿,秦氏眼眶盈泪。
薛静姝眼角也泛着红,到底忍下眼泪,行了个大礼,“女儿见过母亲。”
“快扶姑娘起来。”秦氏忙道,本要自己去扶她,身体已经起了一半,又坐了回去,低头轻拭眼角。
薛静姝握着柳儿的手站起来。
秦氏抬起头来,眼中泪花已经擦拭干净,柔声道:“坐下吧,在娘这里,不必拘束。”
“是。”薛静姝坐到下手,柳儿与芸香站在她身后,“父亲不在家中?”
秦氏道:“你父亲去衙门了,晚间才回来。”
薛静姝道:“女儿不孝,未曾侍奉双亲膝下,不知爹娘身体是否安好?”
秦氏点点头,“我和你爹都好着呢,你不用挂念我们,倒是你……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
薛静姝轻声道:“女儿很好,母亲不必担忧。”
几句话后,便无话可说。
秦氏欲言又止,轻轻叹了口气。
当年老太爷将她的女儿送去城外,她心里一百个舍不得,却也无可奈何。
当时她在府中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因进府多年只生育了两个女儿,膝下无子,老太君要给夫君纳妾。
也就是在那会儿,她意识到,她和丈夫的感情,并不如想象中美满,什么山盟海誓情深意浓,都不如一个儿子重要。
她哭过几场,心里酸楚至极,面上却只能强自欢笑,故作大方将人纳进来。
那段时间是她最为艰难的时候,长女不在身边,丈夫的心也离她远去,唯有一个小女儿陪着她,聊以慰藉心中的痛楚。
好在新进门的姨娘也只生下一个姑娘,而她则在不久后生下小儿子,情况方才好转起来。
她心里对丈夫失望,只把全部精力花在身边的一儿一女身上,等后来回转过来,才发现已经疏忽了另一个孩子太久了。
那个孩子在不知不觉中,早已长成一株亭亭玉立的芙蓉,此时坐在她面前,她心里似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都没再说话,一时间屋内甚至有几分尴尬,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一串环佩相击的声响,一个轻快的脚步声从外头传来。
薛静姝见到秦氏眉眼一动,面上露出几丝笑意,心里便有了猜测。
只见帘子一掀,还未见来人从屏风后转出来,就有一个声音撒娇道:“娘,您怎么又这么早让人喊我起来,外头冷死了。”
来人风风火火跑进来,径直扑倒秦氏怀里,娇声道:“我不管,我要在娘这里再睡一觉。”
秦氏满脸含笑,点了点她的鼻头,嗔道:“小懒猫,太阳晒屁股了还要睡。”
来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姑娘,穿一身额黄的襦裙,面容娇俏可爱,是秦氏的小女儿,薛静姝亲妹妹,五姑娘薛静婉。
第5章御赐
薛静姝当年七岁离家,薛静婉不过三四岁,是个成天跟在她身后姐姐姐姐叫着的小尾巴,一转眼,当初粉团般的小娃娃长成了大姑娘,而且似乎已经忘了她。
薛静姝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看着秦氏与小女儿亲昵。
她感觉柳儿轻轻在她肩膀上按了按,便微微偏过头安抚一笑,示意自己不要紧。
其实若说她完全不在意母亲的疏离,那定是骗人的。
从前年纪小的时候,因为想念家人,她也曾躲在房里哭过不知多少回。
可日子一年又一年过去,府里始终没人接她回来,问候的书信也从几日一封,变成数月才有寥寥数语,再热乎的情意也会慢慢冷却。
人的感情都是一点点相处得来的,她设身处地想一想,若她是秦氏,一个是十年没见的女儿,一个是娇养在身边的心头肉,孰亲孰远,岂非一目了然?
不说别人,只说她自己,不也觉得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柳儿,比别人重要多了么?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可不平的。
薛静婉仍窝在秦氏怀中撒娇痴缠,秦氏拍拍她的背,道:“快起来,你姐姐看着呢。”
薛静婉歪歪脑袋,猫在秦氏怀里看薛静姝,“姐姐?”
薛静姝轻笑道:“妹妹。”
薛静婉站直了身子,好奇地走到她面前,张着圆眼仔细把她打量了一遍。
她虽然十四岁了,但因有父母在身边庇护疼爱,一举一动仍是天真烂漫,娇俏圆润的脸蛋稍显稚嫩。
薛静姝只含笑任她打量。
当年离家时她自己年纪也不大,再加上过了这许多年,妹妹的模样跟她记忆中的相差甚大,昨天堂上那么多人,她就没把她认出来。
细看的话,姐妹两人有几分相像,不过薛静婉更像她们父亲,而她自己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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