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随您留下!”甄平立刻大声表态。
“属下也要留下!”被抢了先的黎纲赶紧跟上,生怕梅长苏说到时大事已了,用不着这么些人,将他派回廊州去。
“还早的事,你们着什么急?”梅长苏无奈莞尔,“我都交代完了,能让我休息了吗?一会儿晏大夫不高兴了又要在我药里加黄连。”
卫峥连忙上前扶他躺下,三人行礼退出。
走到门口卫峥忽又回头:“少帅,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我和聂铎,所有活下来的弟兄,包括还不知情的聂大哥,都会像从前一样追随你支持你。所以你不必顾虑我们,只要你好好的,弟兄们就心满意足了。”
说完不等梅长苏回答,大步走了出去。
梅长苏阖着眼睛,唇角微微扬起——是啊,他一定要好好的。努力多活得一天算一天。为了这些肝胆相照誓死追随的弟兄们,也为了那头爱哭的水牛。
他不会再去动那“与其让他到时痛苦,不如早些快刀斩乱麻”的念头,因为他现在已经知道,无论是生离还是死别,只要两人分开就必然是痛的,所以他要做的只剩下尽量让离别的那天,晚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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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的休息调养,梅长苏的身体渐渐好了许多,不再是之前走几步路就喘,动辄咳嗽带血的模样,还能跟蔺晨斗嘴,护着飞流拿书砸他了。
为此蔺晨着实得意,先前他和晏大夫争执,就是晏大夫嫌他用药让梅长苏昏睡这方法太险,弄不好就是雪上加霜。如今此法见功,他岂有不到晏大夫面前显摆的,结果老大夫胡子一翘,冷哼道:“哪里是你的药好?分明是药引子好。”
没了密道的便利,身为药引的太子殿下没法天天来,但总是见缝c-h-a针的抽空,最多隔上一天便必然要登门。和梅长苏两人好似又回到了九安山归来后,太子册封大典之前的那段时光。
但两人都知道其实是不同了。彼时一个数着离别的日子暗自神伤,另一个则被表面的甜蜜缠绵冲昏了头根本没注意到,可算是貌合神离。而如今心结尽去,梅长苏总算是鼓起勇气正视自己的内心,才算是真正的两情相悦,心甜意洽。
梅长苏能出门行走后,依礼也该到东宫朝贺太子大婚之喜,于是这天携着飞流,带了对玉瓶作为贺礼,往东宫求见。
萧景琰正在东宫偏殿和沈追蔡荃议事,忽闻通禀,连忙道:“快请进来。”
太子十分器重这位客卿,沈蔡二人早已深知,倒也不觉奇怪。两人常常造访苏宅,跟梅长苏也算相熟,见礼之后都笑着寒暄。
萧景琰见梅长苏今日穿了一袭自己没见他穿过的秋水色的蜀缎长衫,手执素扇,玉冠束发,整个人如月华照水,如绿竹临风,真是说不出的风雅,说不出的俊秀,更说不出的好看。一时看呆了,直到梅长苏欠身行礼,说了贺喜的话,飞流将锦盒呈到他跟前才回过神来。
接过锦盒谢了,让飞流自己出去玩,又命看茶,再分宾主坐下。沈追蔡荃自不免要与梅长苏寒暄几句。两人先前都曾去拜访过梅长苏,知道他生病的事,这时问起,梅长苏答得轻描淡写。蔡荃道:“苏先生国士之才,竟为病体所限,实在令人遗憾,难道就没个根治的法子?”
梅长苏不由自主看了萧景琰一眼,后者知他不喜与人谈论自己的病,眉头一皱,c-h-a口道:“蔡卿刚才正说到范御史落水之案,可是有进展了?”
太子动问正事,蔡荃连忙收敛心思回答。四人由御史落水案说到滑族,又说到在逃的夏江。蔡荃听梅长苏分析的丝丝入扣,令他颇有茅塞顿开之感,于是探手入袖准备将欧阳侍郎整理的案情文案取出来给他看看有无疏漏。
萧景琰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蔡荃沈追两个每次跟梅长苏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什么都恨不得拿出来问他一遍。可人才刚刚好些,自己还没舍得拿事情去c,ao劳他呢。
当下清清嗓子道:“蔡卿你行事已经很周全了,苏先生大病初愈,不要让他劳神,大家说点轻松的话题吧。”
蔡荃顿时僵住,不确定他是真的关切苏先生的身体,还是不高兴自己把刑部案卷拿给一个无职的客卿翻看。
梅长苏一见就知蔡大人怕是误会了,微笑道:“殿下好意苏某心领,不过蔡大人的这份案卷我还真的想看,殿下不介意吧?”
他既如此说了,萧景琰哪还有个“不”字,由着他看了案卷,又与蔡荃讨论了几句。可蔡荃看不透太子的神情,只隐隐觉得他似乎有些不高兴。沈追也感觉气氛不太对,和蔡荃偷偷对了几个眼色,两人便起身告辞。
梅长苏本要跟着辞出,萧景琰却道:“苏先生且坐坐,本宫还有事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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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蔡二人出了东宫,蔡荃首先忍耐不住,低声道:“沈兄,太子殿下对这苏先生,到底是怎么个态度啊?”
沈追沉吟了片刻,摇头道:“这我还真说不准。太子自九安山回来就与苏先生走得颇近,应当是对他十分宠信的。可刚才他又确实不赞成你拿案卷给苏先生看。”
蔡荃道:“或者真的是怕累着苏先生呢?”
沈追道:“那他又将苏先生留下单独议事?”
蔡荃哑然,片刻后叹息道:“但愿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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