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局。”
“可是很多人不知道......”杜青娘从架子上拿出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盒,细步走了出来,“其实当时在洛阳城内也有一个造作局,当时的监官,名叫顾由。”
顾留生一听,“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惊问:“顾由......也姓顾?”
杜青娘走到顾留生面前,将桌上的茶倒了一杯递给他,又继续道:“这个顾由为人刚正,不与人同流合污。他深知此举给百姓带来了极大的灾难,一直反对设立造作局,所以这个离天子最近的造作局,将近一年,却未上交过一件宝贝。顾由为了有所交代,便依旧在造作局里养了许多工人,其意便是说,不是我不想搜集,实在是搜集不到。”
萧南星道:“看来他考虑地也不是十分周详……”
“是的……”杜青娘说道,“顾由此举确实欠考虑。所以后来他陷入朝廷争斗,被人抓住把柄,连累整个顾家和造作局的工匠们。那些工匠有的被杀,有的被流放,还有的被收为奴隶。而顾家……除了逃出去的和被斩首的,就剩下顾由的儿子顾怀和儿媳,还有一个只有五岁不到的孙子。要知道,几乎每一个工匠背后都有父母妻子儿女,而洛阳城内的顾姓人家不多,仅有的都是宗亲,所以……姓顾的人在洛阳城都难以立足。”
见顾留生一直沉默不语,杜青娘又问道:“顾公子,你还有什么问题么?”
顾留生本就没再打算回洛阳城,只是想要了解这个真相。从小到达,他一直不知道别人为何会这样对他,如今了解了,他又忽然不知要从何忧起。
“那……我的老师……”顾留生又问道。
“顾公子这问题我得考虑一下了。”杜青娘顿了顿,打开了她方才拿出来的木盒,里面躺着一支青玉簪子。
萧南星问道:“这是什么?”
“顾怀自幼拜在平翼门夏战门下,与平翼门现任门主夏城乃是同门师兄弟。因朝廷人员不得和江湖人有太多瓜葛,顾怀在平翼门就改名叫李奇,江湖上几乎都只知李奇,不知顾怀。除了他的结拜兄弟杨渊和聂柯,还有一个,就是人称“雁荡神掌”的田褚。”
“聂柯?”顾留生显然十分震惊,“杨先生和褚翁我知道,为何聂柯也是……”
杜青娘见顾留生如此想要知道那段往事,便索性将所有事情相告。
原来,顾怀虽出生官宦人家,但从小爱舞刀弄枪,游历江湖,故从八岁开始,顾由便让他拜在夏战门下,学习武艺。他游历江湖时结识了聂柯,和当时屡考不中的落魄书生杨渊,三人一见如故,结为异姓兄弟,老大是杨渊,顾怀是老二,而年龄最小的聂柯便是老三。
八年前,夏城得知杨渊和聂柯是结拜兄弟,索画不成,将杨渊一掌打死。两年后,他以同样的理由将顾怀打成重伤,顾怀久伤不愈,他的另一好友田褚便去替他求医,可惜一直没有回来。三年前,顾怀被夏城抓住,最后将他们逼死在平翼门后山悬崖边。
“所以……”顾留生不禁悲从中来,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夏翊,“杀我父母恩师的,真的是夏城!”
“东方先生为人正直洒脱,那……为何会要褚翁去啥杨先生?”顾留生问道。
杜青娘将木盒中的簪子拿起来,那簪子玲珑剔透,青翠欲滴,可以想象,它的主人该是一位何等绝色。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簪子的主人……”杜青娘忽然悲伤起来,眼中含泪,苦笑道,“自古红颜多薄命!”
定了定神,杜青娘又道:“这支簪子的主人叫杜玉竹,和东方清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东方清本是一个书生,曾经和杨渊参加过同一届科举。也是那年,杜玉竹认识了杨渊,与他相恋,互定终身。”
“所以东方清才如此恨杨渊?”萧南星问道。
杜青娘点点头:“虽然杜玉竹从来都当东方清为兄长,但也终究对他有愧。可是,情这个东西如何勉强得了……后来,东方清带着满腔怨恨失意离开,没两年,杜玉竹就得了不治之症,为了不让杨渊忧心,她在某一天留书出走,再也没回去过。”
“所以……”顾留生涩然道,“先生每天在望风亭等的那个人,就是杜玉竹了。”
“他……每天都在等她么?”
“每天都在等,风雨无阻。”
“姑娘,我有一事不明……”萧南忽然问道,“我看你年龄不大,即便是万事通,也不可能事事都知。为何对上一辈的事如此了解?”
“我自有我了解的方式。”杜青娘将玉簪握在怀中,不禁流下两行泪,“而这些是……因为……因为杜玉竹……是我的姐姐。”
顾留生和萧南星哑然,不知该怎么说。
“姐姐后来去了雁门关,然后去了燕山,最后在归信带着满心遗憾,孤独地离开了人世。”
说到这里,杜青娘已泣不成声。
“也许,她离开人世的时候早已放下,没有遗憾。”萧南星看了看顾留生,继续道,“你可知杜玉竹为何会去雁门关和燕山?”
“为何?”林青娘急问道。
顾留生道:“我从小由杨先生教习读书习文,他是个十分睿智,又稳重的人。不管遇到什么大风大浪,他都能镇定自若,从容面对。可唯有谈到雁门关和燕云十六州,他都会激动不能自已,慷慨激昂,讲述他作为一个读书人,心中的挂念与怨愤。”
杜青娘拭了拭泪水,凄然道:“从前我不懂,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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