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钺抑郁了大概两个小时。
这期间,楼上沙发里的白未然一边办公一边喝咖啡,一边时不时从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看一眼实时监控,。公事对他来说不算难,家族企业的琐碎罢了,还有一些乱七八糟需要他签字的文件,但这些简单的事务,他有点无法完全投入,咖啡也食之无味,好像在喝白水。
他脑子里,都是跟仲父李思玄的交谈,沉着稳重的男人劝他还是该先改善田钺的居住条件免得事情闹到太大让白家面子上过不去,同时与之严格保持距离免得出什么更难以解决的问题。这两条,他都懂,也都照办了,但呼吸间那种丝丝缕缕的甜味,那挂着花香与酒香的甜味,并没有放过他。
太香了,真的,是太香了……
只闻上短短的十几秒,就有极强的“功效”,这就是田钺的味道,这就是田钺这个猿种鬻犬被发情素完全彻底百分之百激发出来的浓烈的生理味道。这味道让人心烦意乱,让人蠢蠢欲动,让人定力再强,都很难完全招架得住。
白未然不喜欢这样。
不管是这甜味,还是这骑虎难下的状态。
自负的男人,骄傲的狼种,狂妄的帝君,这些先天的特质结合起来,让他不会公开承认自己做错了选择,于是,他决定严格将那个危险的味道源完全隔离,最起码,暂时不能靠近地下室半步。
只是,不靠近简单,完全忽略对方的存在,却很难。
因为只抑郁了两个小时,不知怎么就把自己再度调整到某个亢奋状态的田钺,开始行动了。
白未然眼看着那家伙把那张原本放在地上的床垫拽起来,三下五除二,就搬到了台球桌上。
更神奇的,在后头。
监控镜头下的男人,安置好床垫,又把餐盘放在吧台上,书本放在已经空荡荡的酒架上,都摆好之后,居然打开墙上那台巨幕液晶电视,抓过旁边挂着的遥控器,从冰箱里翻出一包干果,走到台球桌边,一纵身,就翻了上去。
接着,那个好像退休多年的闲散大叔一样侧躺着,靠着枕头,撑着太阳x,ue,吃着腰果花生大杏仁,看着电视的影像,就出现在白未然视线里。
手里的文件,算是彻底看不下去了。
野猫自知无法逃脱,索性在他地盘里筑巢了是吗?!
简直气到想笑,白未然伸过手去,一把扣上了笔记本的屏幕。
从那天起,地下一层,就成了田钺的豪华牢房。
他住下了。
最初的两天,日常的生活,就是吃饭睡觉看电视,和时常的郁闷愤怒。
过了两天,他开始看书,开始平静下来。
又过了两天,他开始利用室内的一切设施活动身体。铁护栏的下方横梁,被他用来勾着脚做仰卧起坐,门窗上调整百叶帘的细绳被他拆下来编成麻花状当跳绳用了,在唯一有自然光的区域里,他居然可以一边做俯卧撑一边晒太阳。
白未然能猜到这个人是在用运动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和身体灵活度,可这种异乎寻常的自我调节能力,真的让他忍不住偶尔怀疑田钺到底是不是他一贯认为的,废物一般的猿种。
当初还怕他自杀,拿走了所有的利器,现在看看,真要是留了利器,怕是只会被当做逃生工具合理开发利用吧。搞不好,还会开几瓶他珍藏的陈年红酒自斟自饮。
简直……
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养错了对象,至少是对这个骨子里有种野生动物的顽强的囚犯进行了太过简单的估计,白未然在兴趣更浓烈的同时,准备仔细研究一下对策了。
首先,他取消了让肖雨泽过来的计划。反正你也怡然自得过得不错不是吗?衣服有人给洗,饭有人给送,一个都可以看电视自娱自乐还利用所有条件锻炼身体的囚犯,还需要有狱友?得了吧!
对于这个决定上的变化,田钺并非没有察觉,他是记得蒋鸾说过的话的,每个周末,肖雨泽会过来一趟。然而周末过了,肖雨泽却没有出现。他很清楚这是姓白的那货改了主意,好吧,你改就改吧,只是你说了不算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几天也过了几天安宁日子了,是时候闹一闹了!
这么想着,田钺依旧维持着表面上的冷静,他照例看电视做运动看书睡觉晒太阳来打发时间,然后,到了第二个星期,他抓到了机会。
有人来看他了。
那是两个很年轻的男人。
同样戴着口罩,身高年龄都差不多,只是一个有双浅茶色的眼,另一个则是橄榄绿的瞳孔。前者似乎对他更熟悉一点,一直走到隔开地下室和通向一层的楼梯的铁栅栏门跟前,他往里面看了看。
台球桌上,是床垫,床垫上,是那个明明做了囚徒,却看似j-i,ng神状态挺振奋的男人。男人盘着腿在看书,发现有人靠近,瞟了一眼,便放下书本,从案子上跳了下来。
赤着脚,他走到近前,直视着外面两个大男孩。
“干嘛?”他问。
“那个……”看了一眼同行者,茶色眼睛的年轻男人先开了口,“你好,我叫白已然,这位是我仲兄李人云,他仲父是北狼王白子虚,然后,我仲父是鹿瑶光,你……应该还记得吧?”
记得,怎么能不记得,那个管理所的鹿主任嘛。
“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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