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磊发现方云旗的性格里这一点很明显,他对什么东西似乎都兴致缺缺,吃的穿的用的,他从未因为贵或者便宜就大惊小怪,从根本上来说,他对齐磊的态度也是,齐磊见过许多巴结着自己的人,明着暗着的,但是他从没见过方云旗这样的,不是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感觉,而是金钱和粪土都没什么区别,在他眼里都一个样儿,他不高兴了怎么都不行,什么都不好。他高兴了怎么都行,什么都好。
齐磊越来越搞不懂这个人了。
两个人吃了顿饭,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方云旗用手机玩了两个多小时的贪吃蛇,一直玩儿到天黑,两个人才去泡了温泉,人很少,这会儿就他们俩,齐磊突然想到,自己还没看过方云旗脱了衣服是什么样,每次见他,他都穿着衣服,即使睡觉也穿着衬衫和短裤,虽然大概能猜到是什么样子——偏瘦,骨架比同龄人要小一点,肩膀很圆润。
事实上也是如此,齐磊看着水雾里的方云旗,不断地回想自己刚才见到的半裸的身体,他有点儿“上火”,又不想被对方发现,便也闭着眼睛,尽量想点不相关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哥。”方云旗突然说:“你喜欢我吗?”
“……”齐磊睁开眼睛,“什么?”
“你喜欢我吗?”
方云旗很直白地问。
齐磊再一次觉得他的思路很不正常,这种气氛,这种情况下,他问出这个问题,让人不想歪都不行,然而他的语气和态度,分明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在问齐磊对他印象如何。
“我?”齐磊说:“我总惦记着抽你一顿,就像抽陶明凯似的,你说我喜不喜欢你?”
方云旗直笑,“你总惦记着这个干什么啊,你就不能惦记点儿有用的吗?”
齐磊没搭理他。
方云旗坐着睡着了,他最近j-i,ng神状态不太好,总觉得累,齐磊等了会儿,怕他呛着水,很温柔地把他叫醒了,“起来,别泡了,累了就回去睡。”
哪知道睡了一觉,方云旗突然来了j-i,ng神,说要去三楼打台球,齐磊只好陪着他。
已经很晚了,这里几乎没什么人,四个一排的小灯均匀地挂在每个台球案的上面,墙壁上挂着雷诺阿的仿制画,齐磊欣赏不来,方云旗却很喜欢,指着那副露台上的两姐妹说:“这副很好看。”
“嗯?”齐磊一向没什么艺术细胞,敷衍道:“红帽子的好看。”
“……”方云旗说:“我是说画好看。”
齐磊觉得没什么区别,刚要反驳几句,就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近,他回头看,几对男女走了进来,齐磊没在意,刚要把头转回来,他就楞了一下,其中一个长得很打眼的、穿着一件黑色外套的男的也愣了一下。
那人是齐磊过去的一个伴儿,开画廊的,两个人在饭局上认识,后来对方出国一段时间,就没再联系过,齐磊过去的关系几乎都是这样,不稳定,但是说断就能断,没负担。他恍惚了一下,对方已经走了过来,和他打招呼,“好巧啊。”
方云旗回头看看,没出声,那副样子和齐磊第一次见他时一样,很冷漠,很快又把头转过去了。
两个人聊了几句,那人走了,齐磊随手拿起台球桌边的枪粉,问方云旗,“玩儿的好吗?”
方云旗闷闷地说:“还行。”
那几个人很闹,像是喝多了,没过多久,又吵闹着走了。方云旗看着齐磊,“那不是你朋友吧。”
“什么?”
他没想到方云旗敏锐到这个地步。
“不算朋友。”齐磊说:“认识的人。”
“哦。”
“哦什么哦?”齐磊开局击球,红球落袋,“怎么着,又不高兴了?”
方云旗哼笑一声,“我没有。”
然而轮到他时,他心不在焉,明显地失误,打了个空杆。
“不会玩儿还吵着过来。”齐磊从背后把他圈住了,“手桥别这么摆。”
他握着方云旗的手,方云旗倒是没挣,任他握着。齐磊的鼻息近在咫尺,说话时,方云旗突然安静了,小声说:“哥。”
“怎么了?”
他转过去,“我等会儿想喝苏打水。”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贴着齐磊的唇角,明晃晃的灯光下,齐磊竟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他心跳如擂鼓,慢慢地屈起一根手指,贴着他的下巴,让他把头转了过去。
“我去吧台问问。”齐磊说:“怎么突然想喝苏打水了?”
方云旗一根手指头往上抬,勾着齐磊的,“我渴了。”
齐磊没说话。
“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方云旗慢慢地说:“你喜欢我吗?”
齐磊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闹不明白对方在想什么,这么突然就表现出对自己的亲昵,又怕他像是拿r_ou_条逗一条狗似的,明知道吃不到,还是会追着跑。
“你觉得呢?”齐磊勉强冷静地说。
方云旗有些迷茫,“我不知道……你和他不是朋友,也不只是认识的人,是不是。”
齐磊突然扔了台球杆,把他紧紧搂住了,贴着他的脸说:“你能不在这种时候提别人吗?”
“哥。”方云旗没挣扎,拿手盖着他的手背,“我那天过生日的时候,一个人待了一天,一直在想你……”
他还要说什么,却没说完,齐磊卡着他的脸,禁锢着他,把他吻住了。
有那么十几秒,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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