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都是招人喜欢的。
“朕不愿娶。”李凌治凝眸看向我,“公主应当有办法罢?”
这这……男婚女嫁我能有什么办法,“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况且……”
“公主不也未嫁。”李凌治从容往龙纹椅背上一靠,不露声色。
有了和亲之事做铺垫,我的那些大道理似乎有些说不出口了,我滞了滞,斟酌道:“太后一番好意,也是为了皇上,不如……”
“朕对她们不感兴趣。”李凌治忽沉下脸来,彻底冷了眉目。
但凡坐在那张龙椅上,颦与笑便自带上天家的龙威,让人不得不生畏。何况此时,圣颜确实十分不悦。
唉唉,圣意难违。
罢了,罢了,我垂下眼帘,“既然皇上还没有中意之人,缓些时日倒也不是不可。”
从御书房出来,薄暮冥冥,时雨绵绵。
我拄了青罗伞缓步走在绵亘的御道上,远远看见穿山游廊上,一道熟悉的紫色身影向着垂花门走去。烟雨如帐,桃花如雾,我驻足,看着他的身影淹没在深深浅浅的粉红色里。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总有些情愫,不得不深藏。有些事,从一开始便已注定。
雨势骤急,我移步,向着他消失的门口走去。
一个转弯,门檐底下,他立在那里。无需照面,单是看身形我便知道那是他。风泠泠,雨渟渟,他微拢衣袖,漫望向烟波澹荡,似画中人。
“苏太傅,可是在等什么人么?”我软声唤他,心里远不如声音来得平静。
他闻声侧过身来,看到是我面色微怔,我便知道,他不是在等我。
“苏棠见过公主。”苏棠拱手长揖,恭恭敬敬地朝我行了个见礼。
“太傅有礼了。”我婉笑着朝他微微颌首。
按程序,接下来我道本宫先行一步,苏棠便会恭敬地回我公主请行,反之,我亦会如此回他。常常如此,总是如此。
今日,我却不打算先行一步了。
我看了看他交叠在身前的手,“苏太傅,可是忘了带伞?”
“回禀公主,正是。”苏棠恭身答道。
“雨下得可是正紧。”伞檐垂下不绝的雨线,似在附和我的话。
苏棠点头道是,他举目看了眼天色,说:“云已高,大雨将过。”复又垂下眼眸,颔首道:“公主请先行。”
他含身束手,似往常般恭送我。
我却并不打算挪步,略略踟蹰,我道:“天色已晚,骤雨未歇,不如……请太傅同行。”
“不敢劳烦公主。”苏棠推辞,谢礼行得毫不含糊,“待雨小些不迟。”
“请太傅执伞。”我近前一步,递伞柄于他面前。
罗伞漫过我的头顶,罩到了他的头顶,有风夹了雨,吹拂我的衣袖,朝他那里。
他万年不变波澜不惊的脸上似是起了一些变化,忙伸手接了,罗伞漫过我的头顶,也罩着他的头顶,我感觉不到了雨。
“苏太傅,请。”我弯唇笑笑,朝他比了个请。
他行礼如仪,低低回了个是,偕我入雨中。
辞朝以来,我难得和苏棠再有交契,今日,我却有机会和他聊起朝政以外的事,哪怕只是看似无关紧要的只言片语。
“太傅昨夜可是忘了观星,竟不知今日有雨。”我记得苏棠他颇懂些观星望斗。
苏棠讷了讷,道:“棠虽知有雨,却是不该心存侥幸。”
若非侥幸,便也没有我与他的雨中同行了。
我笑笑,“有一事想请教苏太傅。”
苏棠谦说不敢当,“公主请言。”
我便同他说起前几日在城东天桥底下遇到的半仙,“那位半仙说不日将有太白凌日,主有兵祸,太傅以为可信否?”
“臣以为,江湖术士蛊惑之言,未为可信。”苏棠恭声答道。
“哦。”我应和,又言道,“那位半仙还说我不日将行桃花运,却是应验了。”
苏棠不语。
宫门已然在望,出宫的甬道若是能再长些就好了。
“苏太傅仔细淋雨。”我转眸,看见他身侧的衣袍已沾湿了雨,才发觉大半个罗伞都倾在我的头顶。
伞仍倾在那里,苏棠说小雨无妨。
却也不肯近我半分。
我暗自苦笑,垂眸不言。
隐约间,忽而听到苏棠说什么慕王爷安好。一抬头果看见慕云轻立在宫门外头,遥遥朝这边还礼。
“王爷这是要入宫?”我实在想不出慕云轻这个闲王有什么事需要进宫,不免狐疑。
问话间,我和苏棠已走到他跟前。
“不过是路过躲个雨。”慕云轻朝我施了个礼,“这便要走了。”
专程跑到宫门底下躲雨,我是不信的,怕是找我有话,看到苏棠不便开口,我正踯躅,只听慕云轻道:“晚上我来府上拜会,帖子已经着人递去了。”
我想起早上让他枯等,有些过意不去,不等我开口应承,慕云轻抬手一揖:“告辞。”
身旁的苏棠随之一揖。
宫门底下便只剩下我和苏棠。雨未住,我正关切苏棠的轿子可在候着,却见绿芜执了伞引了马车过来。
苏棠拿套话送我,我只好拿套话同他作别。
人前人后,他始终如一。我便是想和他有个推诚相见言谈甚欢的时候,也是看也看不见影的事,怕只怕永远不会有那样的时候了。
回到府里,陶管家果然禀说零陵王下了拜帖,我因着使人备茶,专在前厅侯客。
茶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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