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卷]
第3节烦躁不安(3)
办公室里,电话铃响了,祖为国迟钝的拿起电话。接了电话,祖为国把话筒往话机座上猛力一砸。一股无名之火涌到祖为国的心头,他双手狠狠的往桌面上横扫过去,听筒与机座“砰”的掉落到地上,在地上翻滚了几下。
“保持稳定,总是保持稳定,能稳定吗?说什么公开、公平、公正,简直就是一个幌子!明天又开会,开会刚没两天。的会多,这个调子怎么一弹就是几十年呢?”
祖为国发着牢骚,他坐到沙发上,掏出一支烟,往嘴里塞,这才觉得嘴里已衔着一支。祖为国很气恼的把嘴里的一支吐出,把另一支塞进嘴里,他重重的敲了打火机,点燃了烟,狠狠抽了口烟,把烟从嘴里慢慢的吐了出来。他不知道他的心情怎么这么暴躁,这样下去,他觉得他会疯掉。
祖为国是一个会自我调节的人,他马上进行了调节,安慰自己,把自己与周围的人作了个全面的比较,觉得自己还算半个幸运儿。祖为国自我安慰道:到了县城科局又能怎么样呢?四十九岁了,能干几年?这样一想,祖为国心头解了压,心清气爽了些。
“又是哪个人吃饱了撑着了呢?”祖为国自言自语道,看了看那摔在地上的电话,苦笑了一声,站了起来,走了过去。祖为国把电话拾起,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放在桌面的,便踱到沙发上坐下,闭目养起神来。
最近青台很乱,上访不断,各类人群组成了一支庞大的队伍。编外人员裁减上访,教师工资没到位上访,拆迁上访,乱收费上访,贪污扶贫费上访,转移项目经费上访一些人已经把上访当成了一门职业。前天,一个五十多的单身汉找了祖为国,说他已经饿了几天了,快要死了,要求镇政府给他解决住房问题,解决生活问题。
“真是滑稽可笑,怎么不要求政府给他找个美女呢?”祖为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独如此,祖为国还听说有几个旧资本家、老地主,让他们的子孙抬着他们到县政府大院,起诉政府非常拘禁,要求归还他们被没收的财产,甚至还要求补偿挨批受斗的精神损失费。他们的理由是,现在的资本家比原来多多了,比原来享福多了,他们住的如皇宫一样的别墅,过着皇帝般的生活,他们吃的是山珍海味,睡的是美女少妇,他们尽享了人间荣华富贵。几个上访老年人说,当时的他们的小资本与现在成千上万的大资本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都是的天下,为什么就没收了他们的财产,把他们往死里整,而无视现在资本家吃喝嫖赌呢?
“难道还要反攻倒算不成!”祖为国心里又来了气,觉得政府对这些人太客气、太温柔了。人都是得寸进尺的。当时,成千上万的人死在批斗以台上,他们能留有一条活命,算半个幸运儿。天高不为高,只有人心就高,再来一次运动,看他们还敢不敢这么猖狂。
昨天,宋县长亲自打了个电话他,问他的安抚工作做得怎么样,问教师工资到位情况,问梦河镇有没有人参与这批上访者之列。宋县长强调,无论如何,年底要把老师的工资新帐旧帐,毫无条件的一次扫清。
“漂亮话人人都会说,谁能理解下面工作的难度?把任务往下一搁,自己怡情于山水美色之中。现在的领导哪,为什么都是这样?这样的领导谁不会当!”祖为国又发着牢骚,他摸着下巴,想着县领导高高在上的样子,想着他们这些乡镇领导在他们面前那副乞讨相,祖为国自嘲道:“谁不会当?我会当吗?我能当吗?”祖为国苦笑了一声,眼睛瞪着墙上金光闪闪的“坚决与党中央保持一致”的横标发愣。这是前不久换上的,原来是“立党为公、执政为民”八个字,可这八个字已经退了色,贴在墙上,不成样子了,祖为国持意叫莫怀德去青台县城换了这幅镀金的标语。
祖为国坐不住了,他走出办公室,一阵凉风从楼巷的窗户吹了过来,他霎时觉得脑子清醒了许些,心情也舒畅了些。祖为国踱到东面的阳台上,伸了伸手,弯了弯腰。人到了这个年纪,每天坐在办公椅上,又是肩周炎,又是颈椎炎,祖为国经常要这么练练筋骨。
祖为国做了几分钟的运动,扫了一眼过道,两个妇女正在清扫垃圾,她们看到祖为国,扫得特别认真。祖为国看了她们一眼,便返到办公室,拿出了一个茶盅,反剪着双手,他从三层走到四层,从四层走到五层。只要在这栋楼房里,他都要这么转几趟,他要加强活动筋骨。几十年的官场生活,喝得他体态臃肿,神情恍惚。祖为国觉得这个习惯很好,既是锻炼,又能检验这栋楼房存在的理由。无论承受多在的压力,例行的工作还得做,决不能在自己的情绪的影响下,使梦河的工作乱成一团糟。祖为国还得撑着,他不能这样就倒下去,他不能让同行们说三道四,不能由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他的声誉与一线前途。他还是有希望的,只要躯体占在这个位置上,就有希望。祖为国挺直了腰杆,鼓足勇气,跨大了步子。
若大的办公大楼没有几个人,楼道弥漫着一股冷气,死般的沉寂。祖为国走到黄子实的办公室,敲了敲,没人,又走到莫怀德的办公室,也没人,赵爽的办公室也没人人都到哪里去了呢?下乡了。黄子实刚才对他说过。祖为国觉得自己现在很健忘,但他还是不相信这些人。他想,下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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