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上身穿着一黄色秋装,下身穿着一件短裤,上下衣服缝补了几大块,他露出瘦削的小腿,小腿稀疏的长着腿毛,腿趿一双破了后座的布鞋。男人全神贯注的奏着,对远方来客没有注意,他的头微抬,眼睛看着远处的山峰。旁边的老太婆认真的工作,时不时抬起头看一下吹长笛的男人,她太婆脸上木无表情,目光呆滞,她看了赵爽与杨若梅一眼,哑不作声。边推石碾边听着男人的笛声,好似这就是他们两人的世界。
乐声优美,杨若梅听了一会,来了兴致,便唱了起来:
江楼上独凭澜,
听钟鼓声传,
袅袅娜娜散入那落霞斑斓。江春水缓缓流,
野悄无声,
惟有淡淡袭来薄雾轻烟
赵爽听着,不觉愕然,他没想到杨若梅唱得这么好。声音清脆,节奏优美。杨若梅唱着唱着,情不自禁的展开舞姿,她轻跳着,肢体轻柔,一笑一颦,满含表情,虽说她没穿古装,也可以说这是一首空前绝后的艺术作品。吹笛男人听了杨若梅的歌唱,看了看她的舞姿,带着欣赏的眼色。
这是一张黝黑的脸,岁月把他脸上的皱纹刻得很深。男人笛子吹得更认真了,由了杨若梅的助兴,他格外投入。他的头随音乐的起伏而摇晃,笛声的响亮,声情并茂。这笛声或许把他带进了岁月的回忆,或许把他带到美好的憧憬之中。男人的头摇晃着,他那深陷的眼睛流出了两束泪水。
笛声悠扬,惊动山间小鸟,真有一种“‘笛’出惊山鸟,鸟鸣山更幽”的感觉。山峰环绕,一遍碧绿,谷中溪水轻轻流荡,泛着银光。溪边开垦的那片土地,有青青的麦苗,有灿烂的油菜花。一群蜜蜂从油菜地飞了过来,它们在这古寺上空盘旋。天空无比明净,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这是清静与祥和的世界。
赵爽突然想到了向主任所说的三怪,便对男人充满了同情之心。他是一个可怜的人,他深居姚山,与老太婆在一起,组成一对具有戏剧性的夫妻,而这对夫妻既是迫于生活的无奈,更是对社会的讽刺。
笛声嘎然而止,老人激动的看了看赵爽,走到赵爽的前面,伸出干瘪的手。赵爽紧紧的握住这双带着沧桑的手,眼中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歉意。
老人看了看赵爽,对赵爽赞道:“姑娘如一江春水,目中充满睿智。听了姑娘的歌声,看了姑娘的舞姿,我一生心满意足了!”老人问,“不知客人来自何方?”
“姚山脚下。”赵爽答,他问,“大叔住在这里,就没想搬到姚山脚下?”
老人说:“习惯了。”他指了指远近山峰,“这不好吗!清净、优美,没有噪音”
老人留两人吃午餐,两人谢了老人的盛情。
告辞了两位老人,路上,赵爽对杨若梅说:“这对夫妻过得真是艰难!”
“怎么,他们是夫妻!”
赵爽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杨若梅好奇的问,“我还认为他们是母子呢!”
“他是我们太湖的三怪之一,最具有怪人的特点。”
杨若梅问:“他为什么娶了一个老太婆?老太婆不少于八十岁。”
“我哪能知道!”
“唉!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应该关心他们,给他们送些衣服,送些食物。”
“赵书记太善良了。”杨若梅说,“也许,这就是我爱你的原因吧!”
“老人不但会吹笛子,还会弹古筝,还会拉二胡,还会唱呢?”赵爽说,“他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很帅的小伙子。”
“这真是个怪人了。”杨若梅道,“赵书记就把好事做到底吧,让他们在这里安度晚年!”
“我正是这么想的。”赵爽说,“你的舞跳得真好,歌也唱得很棒。”
“得到赵大书记的嘉奖真是不易。”
“我原以为梦河镇的费玉女唱得好,跳得好,没想到,你的歌你的舞更加出色。看起来,我们青台县的女人都是女强人。”
“服了吧。”杨若梅刮了刮赵爽的鼻子,“今后得注意,别欺负女人了!”
两人边谈边下了姚山,杨若梅活蹦活跳,脸上洋溢着欢快的色彩。杨若梅突然问赵爽:“你知道我许了个什么愿?”
“我怎么知道。”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那你许了个什么愿呢?”
“我没许愿。”
“你这人,外表老实,心里不知多少花花肠子。”杨若梅格格笑道,“赵书记,都说你老实得如一个憨憨,我看大家只看到你的表面,你精明得很呢!”
“我哪里精明?”
“你不精明,能当太湖镇镇长吗?”
赵爽哑然。/96090,创建于2013-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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