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可是,这次的事情,是姑娘要她做的,她只是听命行事,尽管最后这个恶作剧一样的把戏,全都作弄到了姑娘身上,但是她也有底气说,她不怕。
芸香也在研究着莲雾,她在莲雾脸上看到了淡定的神情。
“原来是这样,”芸香笑了笑,“你别放心得太早,你以为,之前杨桃是怎么被赶出去的?”说完,把铜盆递给莲雾,沉默地走了。
莲雾站在原地,她回头望了望紧闭的房门,忽然想起了刚才沐静如冷淡疏离的样子,手中的铜盆蓦地变得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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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宁斐也摸不清沐静如的想法。
他看着沐静如沉默地走进房间,自己擦头发,又站在书案前,定定地看那张字条出神。
沐静如把包裹里的衣裳都放回了原味,拿出香炉,把字条和几个写废的纸团统统扔进香炉。
她沉默地做完这些事,便走到屏风后面去换衣裳,再走出来,也什么都不说,直接吹了灯,爬上床,面朝床里,躺下去了。
很奇怪。
以他的了解,沐静如不是该向他发难,质问他为什么要欺骗,为什么要算计她吗?再或者也会问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吧?
然而,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问。就算是丫鬟莲雾后来端了姜汤进来,又安排了婆子抬热水进来给她泡澡去寒,她也没再反对,乖乖照做。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事出反常即为妖。
可宁斐也不是沉不住气,遇到事情非要问个清楚明白的人。
而且,这事没什么好说,不论是谁,生气都正常,细腻些的,大概还会觉得被背叛吧?
背叛……宁斐笑了笑,别人背叛他,他又背叛别人,好像锁链一样,延伸下来了。
该什么样就什么样吧。
计划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多种可能,他既然不得不做,那就做好了接受后果的心理准备。
到了夜里,沐静如发了高热。莲雾等人慌了手脚,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赶紧去报告了周氏。发热的原因也不敢隐瞒,一并说了。
周氏发怒,要惩罚莲雾,却让沐静如拦住了。“不怪莲雾,怪我自己。”
一个晚上的时间,她的嗓子就像被砂石碾过似的,也只说出这两句话。
大夫来看过,开了药方,丫鬟熬了药汁端进来,沐静如接过喝了一口,就哇地一声,趴在床沿呕了出来。
莲雾吓白了脸,给沐静如顺背,拿水过来给她漱口。
宁斐冷眼看着,径直走了过来。
沐静如擦了擦嘴,瞥见宁斐的动作,挣扎着坐起来,跟莲雾说,“拿来。”
莲雾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说的是药碗,赶紧递过来。沐静如就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捏着鼻子,一仰脖,咕咚咕咚把整碗药汁都灌了下去。
胸口一时翻江倒海,她紧咬牙关,忍到冷汗直冒,好歹是忍住了。
莲雾递来果盒,让她压压口里的苦味,沐静如摇头,眼睛亮闪闪地,一味盯着宁斐看。
宁斐被她挑衅的神情逗笑了。
“你是不是知道,如果你真病倒了,我就会趁虚而入,接管你这副身体了?”他说道,“你想的没错,我还没放弃原来的计划,你要小心!”
沐静如看了他良久,忽然没了兴趣,垂下眼睛,一言不发地躺了回去。
“明年,”她说道,“明年春天,我会到京城去。”
莲雾向旁边看了看,疑惑地问,“姑娘,您在跟我说话吗?”
沐静如动了动,轻轻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有些困,想睡会儿。”
宁斐看着沐静如的身影被放下的帐慢遮掩,胸口莫名有些闷。
这个女孩子,让他感到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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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静如这一病,就病了两个月。开头的一个月,周氏命她好好养病,不能出去。第二个月,倒是她自己懒怠动弹,不愿意出去,借着养病的由头,在自己的院子里玩耍。
恰逢沐家发生了其他几件事,也就没人追究沐静如装病这件事了。
发生的这几件事,头一件,就是沐三姑娘沐静娣的婚事有了着落。
和上一世不同,这一世登门求亲的是楚老夫人,为她的次孙楚时,还央了知州夫人王氏做冰人,更加郑重其事。双方合了八字后,便把婚期定在了明年五月初十。
婚期距今不足半年,嫁妆却没有准备好,这次沐老太太决定动用自己的私库,来给沐静娣办嫁妆。周氏从旁协助。
一时间,周氏这个闲人也忙碌起来。
第二件,则是沐静如唯一的堂兄,沐家大少爷沐颖轩摔断了腿。据他身边的小厮锦儿所说,沐颖轩是从他自己的床上掉下去的,那床不足半人高,却把一个青年男子的腿摔伤了,这不可不说是一件怪事。好在是伤的不重,没落下残疾,不过自那之后,沐颖轩就身体愈见衰弱,到现在也还在床上躺着呢,每日汤药不断。
沐静如和静婉开始还凭着好奇和有趣,做了许多种可能的猜测。
后来,大太太罗氏要照顾大少爷,接连出了几次错,沐老太太就命周氏暂时管起来。
而沐老太爷和沐老太太,因为大堂兄的病,急得嘴上都起了火炮。沐静如和静婉两个再也不敢拿这件事开玩笑了。
至于这第三件事,就更是透着几分蹊跷。
因为,沐家死人了。
死的是几位世仆,都是在沐家的后院值夜,隔天被人发现死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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