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明白,这事就是五姑娘给她的考验,若要留在五姑娘的院子,这件事不仅要办,还要办好。她郑重点头,“姑娘,不为难,我能做到。”
莲雾自去做事,沐静如自己继续到花园里晃。
她不想回自己的屋子,更不愿意坐到那张床上。总觉得一坐到床上就会看到那个自称“京城人氏”的宁斐。
对这个人的存在,她现在还没有什么真实的感觉。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更好像是一场怪梦,就像秋天的雾一样,无论怎么浓重,只要天亮了,被太阳光一照,便消散得无影无踪,无迹可寻。
难道她身上,心里,真的就有这样一个叫宁斐的人了吗?
“喂,你在吗?”沐静如小声说道。
然而,太阳下,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也没有人回答。
可若说没有……沐静如看着自己手腕上两道明显的红痕,沉默下来。
当她慢悠悠地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莲雾已经回来了。
莲雾看了沐静如一眼,又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填漆床,便带着几个打扫的小丫鬟退了下去。
既然已经做到这里了,那就继续做吧。
沐静如叹口气,走到填漆床前,从被子底下摸出两套崭新的青衣短褐来。
莲雾进来送茶,一开门就看到自己偷偷找来的那叠衣服,被明晃晃地放在了桌子上,五姑娘在旁边双手托腮,看上去一筹莫展的。
莲雾连忙把茶放下,回身把门关好。
沐静如看得分明,暗地里点头,嘴上却说道,“那么小心做什么?快来,这东西怎么穿的?你会吗?”
说着自己先把外面的衣裙都脱了,穿着中衣站了起来,伸开了双臂。
莲雾只好上前,一件一件地把上衣长裤腰带拿起来,给沐静如穿上。一边穿,一边解释:“奴婢的弟弟在二门当差,每到春秋的时候他们就能领上两套新衣裳。这两套就是刚领回来的,没上过身儿的。”
就是说这衣裳是崭新崭新的咯。腰带系好了,沐静如对着穿衣铜镜转了个圈,稍微大了点,不过也还好,她很满意。
“喏,那件是你的,赶紧穿上吧。”沐静如指着桌上剩下的一套,对莲雾说道。
莲雾这时才发现自己上了贼船,可事已至此,再想劝沐静如已经晚了,她只好脱掉自己的外裳,换上了桌上的青衣。
沐静如哈哈大笑,把她推到了铜镜前,“别哭丧着脸了,挺好看的。”说着又坐到妆台前,“莲雾,来,帮我弄弄头发,要跟你弟弟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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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家在信州城为富一方,住在城东的富庶地区,离官衙只隔了四条街,治安良好。平时门口也没什么闲杂人,倒是从沐老太爷开始,到现在的沐家大爷,二爷接手,生意做得遍及南北,有时会有操着天南地北口音的人在大门外苦等,要求见沐家的管事。
此时,一个身穿锦袍,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正在和门房搭讪,张口就是想见沐家的大爷。
门房一瞪眼睛,中年男人便知道自己鲁莽了,再想改口已经晚了。门房不耐烦地摆手,要赶他走。
中年男人面上赔笑,心里却恼了,退下来,瞥了一眼沐家的门,暗地里啐了一口。
两个从角门走出来的小厮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两个小厮,大点的那个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生得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看着就水灵。更别说那个年纪小的,那双眼睛生得,黑是黑、白是白的,好像两丸黑珍珠养在了水银里,既灵动又漂亮。最重要的一点是不怕生,你看他,他便也看着你,眼里满是打量和好奇。
真有滋味啊……
中年男人不由得舔了舔并不干燥的嘴唇,咂吧了一下。
“姑娘,您在看什么?”莲雾拽着沐静如的袖子,小小声地说道。
她的腿脚似乎都不听使唤了,姑娘却一直盯着那个胖男人看个不停。万一被他看出什么来,嚷给门房知道,那可怎么办好!
沐静如回过神来,“没什么,”说着,却回头又看了那个中年男人一眼,怎么这么眼熟呢?
她皱眉想了想,没想起什么,便把这件事抛在脑后,问道,“你弟弟在哪儿接应呢?”
半个时辰后,沐静如站在了牌匾上写着“信州书院”四个大字的信州州学前。
信州书院是官府办学,官府出资,延请先生制定、教授课程,此外,也接受民间的捐银。沐静如知道她祖父每年都会捐一大笔银子给州学,好让自家的子弟都能够进入州学学习。
除了这样的收费学生之外,州学也会开放一部分义学生名额。义学生无需支付束脩,只要在州学做一些活儿代替即可。
这些都是沐静如以前听周信说的,周信既做过这里的义学生,也做过收费的学生,据他所说,这里虽然到处都是读书人,但却一点也不太平安宁……
沐静如握了握拳头,给自己和莲雾打气:“我们进去吧!找到我大哥就立刻回去!”
结果,她们在门口没被人拦住,可走进去了却犯起难来。因为她们不巧地碰到了书院的休息时间。
书院占地颇大,屋舍众多,排列密集,从多个院落多个房间,几乎同时都走出人来汇集到正门正对着的大片空地上。
一时之间,高矮胖瘦的男人,从少年到青年,甚至中年,琳琅满目,不一而足。沐静如活了两世,也还见过这样的场景,紧张得鼻尖也沁出汗来。
莲雾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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