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银色的枝形烛台上闪烁着高光,英国瓷的茶具上有金色的玫瑰花图案。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除了她的心情。
老管家将菜谱递给温禧,温禧翻看了两页,只觉得烦闷不堪,她合上硬皮封面,轻声道:“您做主吧,对不起,我实在没有胃口。”管家先生只得默默退下。
饭菜很快便端上了长桌,花旗参鸡汤、桂枣炒山药、紫苏生姜红枣羹……悉数全是清淡滋补的膳食。温禧拿起筷子,安静地拨着碗里的米饭。也许是因为怀孕后体内荷尔蒙失调,吃着吃着,她的眼泪又开始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扑簌往下落,将晶莹的米粒都打得咸湿。
老管家见了,连声在心底叹气。
莫傅司出现在餐厅的时候,温禧恰好搁下筷子。他一声不响地坐到温禧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郁金香杯的细脚被他握在手里,莫傅司低头抿了一大口,然后他放下了酒杯,“准备一下,待会儿我陪你去医院。”
他的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戴着人皮面具,语气也是极淡。温禧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冰冷的手攫住了,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哗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死死盯住莫傅司,声音颤抖:“你决定了,不要他了?”
莫傅司也站了起来,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温禧。墙上是一幅他临摹的法国十八世纪画家特鲁瓦的名作《牡砺宴》。漂亮豪奢的大厅里,地面上牡砺壳狼藉一片,半酣的楚楚君子们,在蚝和美酒的驱使下早已忘乎所以。
莫傅司盯着画作里被随意抛掷的牡砺壳,脑子里想的却是在莫斯科的那个晚上,她捧着百科全书考他的那个晚上。他记得她说:“我只是在想,那些成功繁衍后代的牡砺,运气得该有多好。”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她的?
“是啊,如果运气和人品不幸都不在服务区的话,那就只好断子绝孙了。”
不幸的,他的运气和人品恰巧都不在服务区。
“是的,我决定了。”莫傅司口气异常冷硬。
“傅司,我求你,我要这个孩子。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谁,我可以让他永远不出现在你面前。我会好好养大他,如果你不肯他姓莫,我会让孩子跟我姓。我也不会让他喊别的男人爸爸,他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我可以离得远远的。求你,不要让我打掉他。”温禧抱着莫傅司的腰,哀哀地哭着,几乎到了连铁人也要落泪的地步。
莫傅司垂在两侧的十个手指关节完全是吓人的惨白,但他还是垂着眼帘,冷酷地册开温禧环在他腰上的手指,“留下他,我会很困扰。”
“莫傅司,你不能这样做!他是我的孩子,我一个人的孩子!”温禧一面朝他尖叫,一面往后退。
“你确定,你一个人,能生得出孩子?”莫傅司脸上有古怪的笑容,他慢慢朝温禧走近,仿佛戏耍老鼠的猫。手掌贴向她的小腹,隔着一层单薄的衣料,莫傅司可以感觉到来自于她肌肤的温热,那是生命的热度,几乎灼痛了他的掌心。
“他也有我的份,所以由不得你说了算。”径直打横抱起温禧,莫傅司扭头沉声吩咐管家,qun,开车去商氏的医院。”
温禧拼命踢打着莫傅司,像一只露出了爪牙的猫。莫傅司任由她在自己怀里扑腾,只是死死抱住她坐进劳斯莱斯的后座里。
老管家亲自开车,黑色的劳斯莱斯如同它的名字幻影一样,在夜色里驶出了莫宅。
温禧一直被莫傅司禁锢在胸前,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条逐渐离开水源的鱼,就要死了。
呜咽声从她喉咙里响起,听得让人心碎,“我求你,我求求你,不要伤害宝宝!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他!傅司,我求你,把宝宝留给我,我求你,好不好,把宝宝留给我……”
莫傅司只是沉默,但两条环住她的胳膊却收紧了。
商氏医院是蔺川最大的私立医院,商家的产业。商渊成作为长房长孙,又学医,自然是院长。
老管家拉开车门,莫傅司抱着温禧出了车厢。
“给商渊成打电话。”莫傅司把手机丢进管家怀里。
正在办公室看病历的商渊成看到电话上的“莫傅司来电”惊讶不已,他赶紧接通了电话:“喂,傅司,找我什么事?”
“让他找最好的妇科医生。”莫傅司交代管家。
“商医生,我们少爷请你在商氏找一位最好的妇科医生,现在就要。”
“怎么,你们家莫少变性了,要看妇科病?“当然,这种话商渊成也只敢对着老管家说说。
老管家正色道:“我们已经在医院楼下了,麻烦您快点。”
看来十有八九是莫傅司搞出人命来了。商渊成打了个电话,请妇产科的主任和他一起下了楼。
两拨人在医院一楼大厅会合时,商渊成还特意安排了一辆移动推车。莫傅司冷冷地瞥了眼推车,抱着温禧径直进了电梯。
商渊成汕汕地笑了笑,“我这不是以为你搞出人命了嘛。”
莫傅司的脸一下子又阴了几分,额角的青筋直跳。温禧已经心如死灰,她闭着眼睛,谁都不看。
到了妇产科,莫傅司俯身轻轻地将温禧放到床上,温禧依旧紧紧闭着眼睛。
“她怀孕了,这个孩子我们不要,做掉吧。”莫傅司简明扼要,直奔主题。
当事人都发话了,妇产科主任只能点点头,“请你们先回避一下,我帮她做一
喜欢温度请大家收藏:(m.biquwen.cc),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