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刚到了几件六朝的青瓷,您要不要去帮着把把关?”袁仲谋语气很是谦虚。
莫傅司笑了笑,“袁老板真是客气,我不过是初窥门径,哪里比得上你们这些登堂入室的专业人士。”
“莫少这话说的我可真脸都没处搁了。您还叫外行的话,我们都只能做睁眼瞎子了。”
温禧原本还以为袁仲谋这话只是生意人的恭维客套罢了,直到进了博雅轩的藏室,她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你还在学那劳什子奢侈品管理?”袁仲谋离开后,诺大的藏室只有二人,莫傅司忽然发问。
温禧眼角的余光瞥见他因为说话而耸动的喉结,那样漂亮的微凸,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课时已经结束了,我也没有再报。”
“商品的价值不在于其实物本身,而在于它所指代的符号。凡是用钱明码标价的都不过是廉价货。”莫傅司冷漠的口气里带着一如既往的轻蔑与不屑。
凡是用钱明码标价的都不过是廉价货。那她自己呢?算不算廉价货?
“每个女人也都是有价钱的,早中晚都不同。”莫傅司嗓音忽然魅人地一扬。
温禧肩膀微微晃动了两下,耳朵有些发烫。
“很多时候,就像漂亮的女人会给男人带来荣耀一样,一个女人的身价也是由她身畔的男人决定的。”莫傅司背着手,面色冷凝地打量着博古架上的古董珍玩。
温禧绞着手指,半天才低声冒出一句,“可是红颜易老,一旦年老色衰……”
莫傅司抬眸似笑非笑地盯她一眼,“用青春ròu_tǐ做本钱的买卖,既然是赌,自然要赌的大一点,为了一点零花钱和几件名牌衣裳就糟践自己,那才是真正的掉价。”
既然赌,定有输赢,赢了,出人头地,再也不用受谁的鸟气;输了,反正她一直一无所有,也不怕再失去什么。何况赌得大,同性再怎么诋毁也不过是因为嫉妒和羡慕,但凡有做狐狸精的机会,有几个女人不是卷着袖子想上去凑趣的?赌的小了,只能沦为笑柄,鼠目寸光井底之蛙云云。温禧默然不语。
莫傅司从裤兜里掏出一副雪白的手套,正慢条斯理地套在手上,“这世界上只有英雄虎落平阳,从来没有美人走投无路的故事,只要颜色在,随时都可能咸鱼翻身。”
“可是我不想以色事人。”想也未想,温禧脱口而出,出了口才惊觉大大不妥,冷汗立出。
果然莫傅司眼睛眯了起来,冷冷地盯住她,“我可没有勉强过你。”
“莫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温禧胡乱解释着,只觉的脑子里乱七八糟,根本说不清楚。
莫傅司重重哼了一声,“有几个女人敢说她这辈子没凭过色相行事过?如果有,只能说明她丑的惨不忍睹。”
是啊,她坐公共汽车的时候,经常可以看见中上之姿的年轻女人朝男人露齿一笑,紧接着男人便会以绅士做派悄然起身让座。一个淡笑便可轻易换来座位,这何尝不是出卖色相,都是卖,卖笑和卖肉,又有什么高下贵贱之分?本大利还大些呢。
“我记得上次在这里的大厅里碰见你,你过来看油画的?”莫傅司一边查看一只铜胎掐丝珐琅香炉一边随意问道。
“嗯。”
“我看你对油画好像还了解一些?”
“只是一些皮毛而已。”
莫傅司扭头朝温禧所站的方向瞥了一眼,发现她正对着一只粉彩金丝边龙纹大碗看的目不转睛。
“看得出来这个碗是哪个朝代的吗?”
“清朝的。”温禧答的很快。
莫傅司眼眸微缩,“噢,你怎么知道?”
虽然对于莫傅司突然考较她很不理解,但温禧还是老老实实地解释道,“因为粉彩是清朝康熙年间在五彩瓷的基础上,综合珐琅彩瓷的工艺产生的一种在釉上先彩绘再低温烧成的新品种。”
莫傅司眼里有讶色一闪而过,“那你能判断出它具体的烧制于清朝哪个皇帝年间吗?”
温禧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我要看看碗底才能判断。”
莫傅司戴着手套的手捏住碗的边缘,将碗底朝向温禧。足墙厚重,碗底写有扭扭曲曲的满文,压根判断不出具体年代,温禧摇头道,“一般碗底都会有烧制年份,这个是满文,我不认识。”
“这些是你自己看书了解的?”莫傅司将碗还放回了原处。
“我家门口以前有一个老邻居,他一直在古玩市场里卖这些古董文玩,是他教了我一些这方面的常识。”温禧解释道。
莫傅司知道这些初级市场里,几乎所有的商贩都是真假混卖,以次充好,倒卖赝品自然是家常便饭,就连刚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也是照卖不误,忽然叹息似地喟叹道,“人世间的虚情假意,远比西贝古董多。”
温禧抬头望他一眼,果真是人心永难满足,像他这样习惯了别人锦上添花的人也发出这样的叹息,可叫那些个冰天雪地里打赤膊的人如何是好?
莫傅司收回神思,指了指那只粉彩金丝边龙纹大碗,“你看,碗上的这条龙,龙头面部不但被人格化了,而且是正面龙,额头上还有王字。龙的样子也很凶猛,除了大龙之外还配有小龙,这就是典型的清朝康熙年间的龙纹图样。”
莫傅司居然好脾气地指点温禧去看龙凸起的额头上的王字。这样的他,真叫温禧受宠若惊。
“龙纹根据形态大致可分为团龙、盘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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